第79章 魔幻與現實的交響(2 / 2)

該流派的作家深受拉美原始神奇的自然環境、印第安古典文化的神秘傳說及歐美現代主義文學流派的文學觀念和創作手法的影響,借助變形誇張、隱喻象征等藝術手法和充滿魔幻色彩的神話、傳說等形式,曲折地反映社會現實,充滿了新奇的魅力。代表作品有哥倫比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智利多諾索的《夜晚不祥的鳥》、古巴卡彭鐵爾的《方法的根源》等。

名家評述

他創造了一個獨特的天地,即圍繞著馬貢多的世界,那個由他虛構出來的小鎮。自20世紀50年代末,他的小說就把我們領進了這個奇特的地方。那裏彙聚了不可思議的奇跡和最純粹的現實生活。作者的想象力在馳騁翱翔:荒誕不經的傳說、具體的村鎮生活、比擬與影射、細膩的景物描寫,都以新聞報道般的準確性再現出來。

——瑞典文學院的授獎辭

《百年孤獨》實際上就凝結著他對拉丁美洲19世紀到20世紀的曆史與現實重大問題的思考。在他的筆下,小鎮馬貢多是個落後且閉塞的地方,是一個幾乎被現代曆史遺忘了的邊緣地域。雖然磁鐵的發現、冰的發明這些具有現代文明色彩的事物,也已經被這裏的人們所接受,卻並沒有從根本上改變馬貢多人民的命運,統治著馬貢多的,仍然是具有魔幻色彩的古老傳說與頗具神話色彩的原始存在。在馬爾克斯看來,這裏仍然是一個孤獨、落後、沉寂的大陸,是和現代文明隔絕的孤立的存在……總之,馬爾克斯寫出了馬貢多人的“孤獨”和造成“孤獨”的主客觀原因,並不是立足於譴責拉美人民的愚昧和落後,他隻是想通過布恩迪亞家族的興衰史,探尋造成拉美國家和民族衰亡的根本原因,從而徹底改變這一悲劇命運。

——孫華南《魔幻與現實的交響——解讀〈百年孤獨〉》

精彩推薦

以下文字節選自《百年孤獨》,在馬爾克斯看來,俏姑娘雷梅苔絲並不是屬於這一世界的人,她帶著作者對純潔與美的最終幻想,飛向了天空。

在這次香蕉瘟疫中,俏姑娘雷梅苔絲是唯一有免疫力的人。她依然是個嫵媚少女,她把那些清規戒律越來越拒之門外,對邪惡和猜疑則越來越不屑一顧,悠悠自得於自己小天地的簡單現實之中……俏姑娘雷梅苔絲並不知道她活動過的地方竟會產生不安,也不知道她走到的地方會產生無法忍受的感情折磨。她對男人毫無邪念,但她那純真的微笑卻使他們心慌意亂。後來,當烏蘇拉指定她在廚房與阿瑪蘭塔一同吃飯以免被外人看見時,她倒更加自在了,因為她終於可以不受任何清規戒律的約束了。實際上,她在哪兒吃飯都一樣。她吃飯沒有固定時間,隨著她的胃口變化而變化。有時她半夜三點起床吃飯,然後睡上一整天,連續好幾個月都這樣顛三倒四地過日子,直到發生某個偶然事件,才使她恢複正常……

在發生流血事件的狂歡節那天,菲南達看到穿著皇後服裝的俏姑娘雷梅苔絲,覺得她是個了不起的女郎。可是見她用兩隻手抓飯吃,回答問題總是出奇的簡單時,菲南達唯一感到遺憾的就是家裏的笨蛋們壽命都太長了。奧雷良諾上校仍然堅持他的看法,他常說,俏姑娘雷梅苔絲實際上是他從未見過的最為聰明的人,她不時以驚人的巧妙手段嘲弄著眾人,而這一點即是明證。盡管如此,人們還是把她丟在一邊,任她受命運的撥弄。於是,俏姑娘雷梅苔絲雖然背上沒有十字架,卻開始在孤獨的荒漠裏遊蕩了。她在沒有噩夢的睡眠中,在沒完沒了的水浴中,在沒有定時的飲食中,在沒有回憶的深沉而長久的沉默中一點點成熟起來。直到三月的一個下午,菲南達想在花園裏折疊她的粗麻布床單,請家裏的女人們幫忙。她們剛開始折疊,阿瑪蘭塔就發現俏姑娘雷梅苔絲臉色透明。

“你不舒服嗎?”阿瑪蘭塔問她。

俏姑娘雷梅苔絲抓著床單的另一端,無可奈何地微微一笑。

“不,恰恰相反,”她說,“我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好過。”他剛講完,菲南達覺得有一陣發光的微風把床單從她手中吹起,並把它完全展開。阿瑪蘭塔感到襯裙的花邊也在神秘地飄動,她想抓住床單不致掉下去,就在這時,俏姑娘雷梅苔絲開始向上飛升。烏蘇拉的眼睛幾乎全瞎了,此時卻隻有她還能鎮靜地辨別出這陣無可挽回的閃著光的微風是什麼東西。她鬆開手,讓床單隨光遠去,隻見俏姑娘雷梅苔絲在朝她揮手告別。床單令人目眩地撲扇著和她一起飛升,同她一起漸漸離開了布滿金龜子和大麗花的天空,穿過了剛過下午四點鍾的空間,同她一起永遠地消失在天空之中,連人們記憶所及的、飛得最高的鳥兒也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