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無意義的荒誕世界(2 / 2)

作為一個反傳統的戲劇流派,它著重表現人在信仰破滅之後與外在世界脫節的尷尬難堪狀態,它認為人類的處境從根本上講是荒誕的、毫無意義的,人生是痛苦的,人與人之間是無法溝通的。它拒絕用傳統的、理智的手法去反映荒誕的生活,而主張用誇張、怪誕的手法直接表現荒誕的存在。因此,它沒有完整連貫的情節,沒有明顯的戲劇衝突,舞台形象支離破碎,人物語言顛三倒四。

名家評述

作家通過這樣的荒誕人物、荒誕行為、荒誕言語辛辣地諷刺了現代人類社會的可悲的生命狀態:人們就是生活在這樣無聊、這樣平庸的世界裏,我們的生命就是在這樣的荒謬中,在不可理喻的世界裏苟活著。從全麵的戲弄,到徹底的悲哀是《禿頭歌女》給觀眾演出的當代文明社會中人類生命的普通境況。——李正榮《誰是“禿頭歌女”》他在《禿頭歌女》、《椅子》和《犀牛》等四十多部荒誕派戲劇作品裏,把現實與夢幻、理性與非理性、自然與反自然、主觀感受與客觀存在,以及內容的嚴肅性與形式的喜劇性(或鬧劇性)等對立的兩個方麵巧妙地結合到了一起。盡管他的成長經曆了不同的曆史時期,但是他那以“反文學”取代傳統文學的主張始終沒有改變,他通過情感摧毀了語言,肢解了動詞,通過帶有挑釁性的“荒誕派戲劇”震撼了世界劇壇,荒誕的形式與荒誕的內容有機結合是戲劇創作上的一個創舉,同時也是對人類自身命運進行深刻認識和思考的一種全新表達。

——劉成富《不是現實主義勝似現實主義——論尤奈斯庫的荒誕派戲劇創作》

精彩推薦

以下文字節選自《禿頭歌女》,這是這部荒誕劇最為著名的段落之一,一對夫婦相見卻不相識,極大地衝擊了人們慣有的思維方式,留下了無限的回味空間。

[馬丁夫婦麵對麵坐下,不說話,相互靦腆地微笑。]

馬丁先生:(下麵這段對話要用一種拖長、平淡的聲音說,聲調有些像唱歌,但不要有任何起伏)請原諒,夫人,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您。

馬丁夫人:我也是,先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您。

馬丁先生:夫人,我會不會在曼徹斯特碰巧見到過您?

馬丁夫人:這很可能。我就是曼徹斯特人!可我記不很清楚,先生,我不敢說是不是在那裏見到您的。

馬丁先生:我的天!這太奇怪了!我也是曼徹斯特人,夫人!

馬丁夫人:這太奇怪了!

馬丁先生:這太奇怪了!不過,我,夫人,我離開曼徹斯特差不多有五個星期了。

馬丁夫人:這太奇怪了!多巧啊!我也是,先生,我離開曼徹斯特差不多也五個星期了。

……

馬丁先生:這太古怪,太奇怪,太妙了!哦,夫人,我們住在同一間房裏,睡在同一張床上,親愛的夫人。也許就是在那兒我們遇上了?

馬丁夫人:這太奇怪了,真巧!很可能我們是在那兒遇上的,說不定就在昨天夜裏。親愛的先生,可我記不起來了。

馬丁先生:我有個小女兒,親愛的夫人,我那小女兒同我住在一起。她兩歲,金黃頭發。她一隻白眼珠,一隻紅眼珠,她很漂亮,親愛的夫人,她叫愛麗絲。

馬丁夫人:多稀奇的巧合啊!我也有個小女兒,兩歲,一隻白眼珠,一隻紅眼珠,她很漂亮,也叫愛麗絲。親愛的先生!

馬丁先生:(依然拖腔拖調地、平淡地)這太奇怪了,太巧了,真怪!親愛的夫人,說不定我們講的就是同一個女孩啊!

馬丁夫人:這太奇怪了,親愛的先生,這很可能。

[較長時間的靜場……鍾敲二十九下。]

[馬丁先生思考多時,緩緩站起,不慌不忙地向馬丁夫人走去。馬丁先生莊嚴的神態使她大為吃驚,她也緩緩站了起來。]

馬丁先生:(還是用那種少有的、平淡、近似唱歌的腔調)我,親愛的夫人,我看我們肯定已經見過麵了,您就是我妻子……伊麗莎白,我又找到您了!

[馬丁夫人不急不忙地向馬丁先生走去。他們擁抱,毫無表情。鍾很響地敲了一下。響得叫觀眾嚇一跳。]

[馬丁夫婦倆卻沒有聽見。]

馬丁夫人:道納爾,是你呀,寶貝兒!

[他們在同一張安樂椅上坐下,緊緊地抱在一起,睡著了。]

[鍾又敲了好幾下。瑪麗踮著腳尖,一隻手指貼在嘴唇上,悄悄地上場,轉向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