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地主群醜圖(2 / 2)

這部小說描寫一位偉大的惡徒及其在18世紀的俄國所經曆的種種……這是一個極為瘋狂、充滿活力且結構繁複的故事,捧讀之後,讀者會在笑聲中得出悲愁。詩人普希金在聽取果戈理念完《死魂靈》的第一章後,不禁仰天長歎:“神啊,我們俄國何其可悲!

——(美)克利夫頓·費迪曼《一生的讀書計劃》在《死魂靈》中,果戈理不僅以其獨特的幽默諷刺筆調對地主階級極盡嘲弄、鞭撻之事,暴露農奴製的腐朽與罪惡,而且以抒情插話的形式,歌頌在俄國人民中間所蘊藏的偉大力量,傾吐了對祖國的摯愛之情。作家滿懷深情地寫道:“俄國!俄國……你本身是無窮的,在這裏,在你的懷抱裏不該產生出無窮的思想嘛……這裏不該產生英雄嗎?”在小說結尾,果戈理把俄國比作一輛向前飛奔的三套馬車,別的國家和民族都將閃到一旁,給它讓路。作者相信祖國會有光明的未來。

——任子峰王立新《歐洲文學史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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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摘錄《死魂錄》中對地主的一段描寫,將一位吝嗇鬼和守財奴的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哪裏,主人在做什麼呀?他在家嗎?”

“主人在這裏!”男管家回答說。

“那麼,在哪裏呢?”乞乞科夫回問道。

“您是瞎的嗎,先生?怎的?”男管家說。“先生!我就是這家的主人!”

這時我們的主角就不自覺地倒退了一點,向著這人凝視。自有生以來,他遇見過各色各樣的人,自然,敬愛的讀者,連我們沒有見過的也在內。但一向並未會到過一個這樣的人物。從對麵人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特色來,和普通的瘦削的老頭子,是不大有什麼兩樣的:不過下巴凸出些,並且常常掩著手帕,免得被唾沫所沾濕。那小小的眼睛還沒有呆滯,在濃眉底下轉來轉去,恰如兩隻小鼠子,把它的尖嘴鑽出暗洞來,立起耳朵,動著胡須,看看是否藏著貓兒或者頑皮的孩子,猜疑地嗅著空氣。那衣服可更加有意思,要知道他的睡衣究竟是什麼底子,隻能白費力;袖子和領頭都非常齷齪,發著光,好像做長靴的鬱赫皮;背後並非拖著兩片的衣裾,倒是有四片,上麵還露著一些棉花團。頸子上也圍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是舊襪子,是腰帶,還是繃帶呢,不能斷定,但絕不是圍巾。一句話,如果在哪裏的教堂前麵,乞乞科夫遇見了這麼模樣的他,他一定會布施他兩戈貝克。因為,為我們的主角的名譽起見,應該提一提,他有一顆富於同情的心,遇見窮人,是沒有一回能不給兩戈貝克的。但對著他站著的人,卻不是乞丐,而是上流的地主,而且這地主還蓄有一千個以上的魂靈,要尋出第二個倉庫裏有這麼多的麥子、麥粉和農產物,在堆房、灶屋和棧房裏也充塞著呢絨和麻布、生熟羊皮、幹魚以及各種菜蔬和果子的人來,就不大容易。隻要看一眼他那堆著沒有動用的各種木材和一切家具的院子,是人就會以為自己是進了莫斯科的木器市場裏,那些勤儉的丈母和姑母之流,由家裏的廚娘帶領著,在買她的東西之處的。他這裏,照眼的是雕刻的、車光的、拚成的、編出的木器的山:桶子,盆子,柏油桶,有嘴和無嘴的提桶,浴盆,匣子,女人們用它來理亞麻和別的東西的梳麻板,細柳枝編成的小箱子,白樺皮拚成的小匣子,還有無論貧富,俄國人都要使用的別的什物許多許多。人也許想,潑留希金要這無數的各種東西做什麼用呢?就是田地再大兩倍,再過幾代,也是使用不完的。然而他卻實在還沒有夠,每天每天,他很不滿足的在自己的莊子的路上走,看著橋下,跳板下,凡有在路上看見的:一塊舊鞋底,一片破衣裳,一個鐵釘,一角碎瓦他都拾了去,拋在那乞乞科夫在屋角上所看見的堆子裏。“我們的漁翁又在那裏撈魚了,”一看見他在四下裏尋東西,農人們常常說。而且的確:經他走過之後,道路就用不著打掃;一個過路的軍官落掉了他的一個馬刺剛剛覺到,這卻已經躺在那堆子裏麵了;一個女人一疏忽,把水桶忘記在井邊,他也飛快地提了這水桶去。如果有農人當場捉住了他,他就不說什麼,和氣地放下那偷得的物件;然而一躺在堆子裏,可就什麼都完結了:他起誓,呼上帝作證,說這東西原是他怎樣怎樣,如何如何買得,或者簡直還是他的祖父傳授下來的。就是在自己的家裏,他也拾起地上的一切東西來:一小段封信蠟,一張紙片,一支鵝毛筆,都放在寫字桌,或者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