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英國文學史上諷刺小說之先河(2 / 2)

2.對比手法的運用

小說運用了多種對比:主人翁與小人國民、大人國民的對比;人與動物的對比;角色替換,比如慧駰和野胡,指“自然狀態”宗法製度的美德與資產階級貴族文明的對照;主人翁自我性格的對比,書中不僅有人物之間的對比,還有同一個人前後、表裏、言行的對比。這些對比使得作者能更好地從生活的對立統一中顯示人物性格,寄寓自己深刻的思想。

名家評述

《格列佛遊記》是18世紀諷刺藝術的一座高峰,作者一生對暴政存有的強烈仇視態度,對被壓迫者真摯的同情使他突破了貴族階層的沾沾自喜和自鳴得意,把諷刺當作響不公平現象進攻的有力武器,對自身所處階級的腐敗進行致命的報複。

——若塵《斯威夫特與〈格列佛遊記〉》這部書打動了各類讀者,兒童們喜歡頭兩部故事,曆史學家看出了當時英國朝政的側影。思想家據以研究作者對文化和科學的態度,左派文論家摘取其中反戰反殖民主義的詞句,甚至先鋒派理論家把它看作黑色幽默的前驅。而廣大的普通讀者則欣賞其情節的奇幻有趣,其諷刺的廣泛深刻。這部書是遊記、神話、寓言、理想國的藍圖,又是試驗性的小說。

——王佐良《談〈格列佛遊記〉》

精彩推薦

以下節選的是《格列佛遊記》第四卷第一章中格列佛到達智馬國時所遇見的奇異事件。

……這一念頭給了我不少安慰,我因此決定繼續往前走,直到我找著房屋或村莊,或者遇到當地的居民。那兩匹馬願意談就隨它們在那兒談吧。可是第一匹馬(那是匹深灰色斑紋馬)見我要悄悄地溜走,就在我身後長嘶起來。那聲音極富表情,我都覺得我聽明白了它是什麼意思。我於是轉過身走到它跟前,看看它還有什麼吩咐,一邊卻盡量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慌,因為我已經開始感到有幾分痛苦,不知道這場險事到底會怎樣收場。讀者也不難相信,我是非常不喜歡我當時的處境的。

兩匹馬走到我跟前,仔細地端詳我的臉和手。那匹灰色馬用右前蹄把我的禮帽摸了一圈,弄得不成樣子,我隻得摘下來整理一下重新再戴上去。它和它的夥伴(一匹栗色馬)見此更加驚訝了。栗色馬摸了摸我的上衣襟,發現那是鬆鬆地在我身上掛著時,它倆就露出了更加驚奇的神色。它摸摸我的右手,手的顏色和那柔滑的樣子似乎使它十分羨慕。可是它又將我的手使勁地在它的蹄子與蹄骸中間猛夾,弄得我疼得大叫起來,這麼一來,它們倒又盡量溫存地撫弄我。它們看了我的鞋和襪感到十分困惑,不時地去摸一摸,又相互嘶叫一陣,做出種種姿勢,就像是一位想要解決什麼新的難題的哲學家。

總之,這兩個動物的舉止很有條理,很有理性,觀察敏銳而判斷正確,所以我到最後都作出了這樣的判斷:它們一定是什麼魔術師,用了某種法術把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見路上來了個陌生人,用這樣的方法同他來尋開心。要麼或者真的是吃驚了,見到一個人,無論服裝、外形與麵貌都和生活在這麼遙遠的一個地方的人完全不同。我覺得這麼推斷很有道理,就壯著膽子對他們說了以下的話:“先生們,如果你們是會變魔術的人,我想你們一定是的,你們肯定能聽懂任何語言,所以我要冒昧地告訴兩位閣下,我是一名可憐的英國人,由於遭遇不幸漂到你們這海岸上來了,我請求你們中哪一位允許我騎到背上,就像是騎真的馬一樣,把我馱到某個人家或者村莊,那樣我就有救了。為了報答你們的恩惠,我願意把這把刀和手鐲當禮物送給你們(說話間我就把它們從口袋裏取了出來)。”我說話時,這兩個動物默默地站在那兒,似乎在極用心地聽我說。我說完之後,它們相互嘶叫了好一陣子,仿佛是在進行什麼嚴肅的談話。我清楚地觀察到它們的語言很能表達感情。不用多大勁就可以用字母拚寫下來,比拚寫中國話還容易得多。

我不時地可以分辨出有一個詞是“野胡”,它們都把這詞兒反複地說了好多遍,雖然我猜不透那是什麼意思,可當這兩匹馬忙著在那裏交談的時候,我就試著開始學習這個詞。它們的交談一停止,我就壯了膽子高聲地叫了一聲“野胡”,同時還盡量地模仿那種馬嘶叫的聲音。它們聽了之後都感到很驚訝。我就盡力跟著它們學了幾遍,雖然還遠談不上盡善盡美,但發現每一次都有明顯的進步。接著那栗色馬又試著教我第二個詞兒,可是比第一個難發音多了,按照英語的拚寫法,它可以拚作“Houyhnhnm”(慧駰)。這個詞我的發音不如前一個成功,可又試了兩三次之後,也好多了。見我有這樣的才能,它們都顯得非常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