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人接你就好了。”
奇了怪了,這男人居然不追問杜文哥是誰?想來也是合情合理的,他為什麼要對我的事情感興趣?沒有興趣才是他。
“你回家了嗎?”轉而,我換了一個話題。
“不回!”
簡短兩個字,說得這麼鏗鏘有力,卻給人無限悲涼。我不知道他的家庭他的經曆,但這裏麵肯定也含有跟我一樣的情感。
“你還要幹活嗎?”
“今晚不用,明天是春節,要去管治交通堵塞問題。”
“這樣,你明年還怎麼來我這裏看煙火?”
“請個假就可以了。”
聽他說得這麼輕鬆方便,他怎麼不請假回家看看呢?真是奇怪!
“隨你吧。”我沒了興趣往下聊,就不再說話了。
“悅兒……”
“嗯?”我等待著他說話,聲音已經停住了,“怎麼啦?”
過了一會兒,對方才說道:“新年快樂!”一聲落下,劈裏啪啦的炮竹聲響起。
淩晨零點零分,步入新年這一瞬間,我收到了他給予我的祝福,不由一笑。
連續不斷的炮竹聲已經淹沒了一切的聲音。我掛了電話給他發了一條信息,便跑回家裏取出了炮竹,加進這場歡慶活動之中。
新一年新的轉折,我希望在這一年裏,可以完成我的大業,管它最終會落得怎麼樣。
春節時期,小村莊裏的男女老少都喜好去登山拜佛,我也不例外。
杜文哥早早就開車來載我,與我們一同出發的,還有村裏的幾個同齡青年。
“杜文哥~我可以坐你的車嗎?”
說話的女青年叫崔欣兒,她的父親是村裏唯一一間雜貨鋪的老板。在村裏的人多是下田幹活的,做商鋪生意的倒是極少。能做上這行商業,在村莊裏可算是大戶人家。
杜文看了一眼在車旁的無辜的睜大雙眼的我,又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的崔欣兒,婉拒道:“我的車子磨損得厲害,怕是與你不相符。你還是坐天武的車吧。”
崔欣兒不滿地叉腰嘟著嘴嚷道:“那就跟她相符了?看她穿成什麼樣!又是卷發,又是大肚裙的,還有那雙鞋子,完全不是我們農村風格,跟你哪裏相符?”
我沉默了,看了一下在場的青年男女,大家是同一山村,衣裝都是差不多的,裝扮也沒有大多區別。
女青年就簡單的綁了頭發,穿著長袖長褲。即使衣服是新的,穿起來也掩蓋不了其中的地氣。
就連大戶人家的崔欣兒,有著黝黑的膚色,一頭短發,上身是一件不合身的皮襖,更顯地氣。
我顯然是格格不入的一員。橘黃色卷發,白皙的膚色,一身長裙外披一件披肩外套,腳下還是一雙錚亮的白色皮鞋。
大都是城市裏居住習慣了,回來也這樣裝扮,殊不知這其中相差甚遠。
我一雙無助的大眼望向杜文,什麼都不怕,最怕杜文哥會往崔欣兒所說的那方麵去想。如果可以,我寧願脫下這一身繁華,許你一生承諾。
氛圍立即冷了下來,我們寂靜無聲。
這個時候,一個男青年推著他的新車過來,往車墊子上一拍,“來來來!哪位美麗天仙的姑娘願意坐我家的寶馬啊?這可是新貨,限量版的哦。”
“天武你滾開!擋住我的路了。”崔欣兒不樂意這個男人推車擋在中間,起腳就是一踹。
“嘿嘿,給我個女人,我就走!”天武一副痞子氣地看著我們。他是有意過來給我們緩解僵局,這樣下去,隻會拖延時間。
“天武哥,我跟你走。”我淡淡的說了一聲,便走向天武,不去理會神色黯然的杜文,也不去理會傲氣淩神的崔欣兒。
天武有點詫異,看了一下杜文又看了一下走過來的女人,事情怎麼這樣發展的?完全不是預期的啊?這個季悅兒就這樣放棄爭取了?
“天武,有人跟你了,還不走?”崔欣兒揚著頭,就像是個勝利者。
這場爭議沒有任何意義。過去十多年裏,如果杜文有意早就與她一起了,然並沒有。既然這樣,我又何必爭這一口氣,讓雙方都陷入冷戰?
緩緩的,車子停在山下,我們登山上去。這路上,崔欣兒無比的興奮,一直說個不停,杜文隻點著頭,時不時把目光投過來看看我。
我與天武安靜地跟著他們走,兩人靜靜的,我不想說話,他也不敢靠近與我說話。
去到山頂,我們架起了烤架,撿來樹枝點火,又把準備好的食物拿出來,等待上架。
我靜靜坐在一旁,感受著大山上的風。上山吹風?已經很久都沒有試過了。上次去山上的寺廟,也是乘車上去的,帶著目的過去,自然沒有此時的無憂無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