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平湊近她說:\"那時年幼,懂得什麼叫高傲自卑,無非是書生意氣,你不會記在心裏吧。可是現在,麵對一個敢於結束自己生命的女性,我願意低下我的頭。從今以後我尚平永遠都是你的朋友,就怕你看不上我這凡夫俗子。
張彩霞的眼角有淚水滲出。
尚平伸手抹了幾下,突見張彩霞的嘴角竟然浮起一絲笑意。\"尚平,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即使在今天,我聽了仍然高興。\"
尚平隻覺得恨不能挖出自己的心呈獻給這個對生活絕望的人。他腿一軟竟然跪在女人床前抽泣起來,接著一陣莫名的傷感襲上心頭,抽泣竟變成了痛哭,其悲傷不亞於喪考妣。
別人欠你,你會憤怒。你欠別人,你將終生不寧。
尚平此時就是帶著沉重的負罪感,情不自禁地跪在女人床前。因為,與其說是女人絕望,還不如說女人的樣子讓尚平覺得絕望。他隻想讓女人能活下去,這樣他就有了贖罪的希望。
那邊幾個人互相看了幾眼,都覺得莫名其妙。似乎都在問:他是她什麼人呢。
張彩霞終於睜開了不準備再睜開的眼睛。因為畢竟在自己的生命中還沒有男人為自己這樣哭過,雖然自己並沒有死,卻覺得承受不起男人的一哭。
她伸出帶著吊針的手,撫摸了幾下床邊的那顆腦袋,就像老祖母一般慈祥,更像一個智者在安撫一個哭泣著的蠢貨。
尚平抬起頭見女人正憐憫地看著自己,心裏哭的願望就更強烈了。隻是當他瞥見那邊還有幾個人的時候,才臨時改變了注意。
\"彩霞,你不是信仰天主教嗎?主沒有召喚你的時候,你可不能隨便拋棄你的職責。\"尚平這時才想起女人是個天主教徒,於是就說了句不倫不類的話。
沒想到女人歎口氣說:\"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主的啟示了,我是罪人,主已經將我拋棄了。\"
尚平急道:\"怎麼會?主的啟示無處不在,隻看你如何去體會。主的眼裏沒有罪人,隻有仆人,主永遠都不會拋棄他的羔羊,其實,主就在你的心裏。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張彩霞聽著男人似是而非的話語,卻再次微笑了。\"尚平,你回去吧,我不會再死了,就像你說的做個生活的旁觀者吧。\"
尚平驚喜道:\"彩霞,你說的可是真的?等你出來我給你蓋個教堂。\"
張彩霞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但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消失。
回來的路上,因為在紅心蘿卜麵前哭了一場,加上心情陰鬱,尚平一直沉默不語。
這次是小雅偷偷地瞟了他幾次,最後終於忍不住了說道:\"沒想到你還會哭呀!\"
尚平覺得十分沒麵子,怒道:\"你神經病呀!誰不會哭?我見你沒幾次,你在我麵前都哭了八十多次了。\"
沒想到小雅並不生氣。
尚平偷看了一眼,見她嘴角翹起似在偷笑。\"你還沒交待,昨晚跑哪裏去了呢?\"
小雅伸著脖子道:\"我為什麼給你交待,你是我什麼人啊!\"
尚平強詞奪理道:\"我雖不是你什麼人,可你住在我那裏就得對你負責,不然無法向你家長交待。
“聽你話的意思,你好像是我家長委托的監護人嘛。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別回家,整晚看著我呀!\"小雅也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尚平氣得說不出話,一腳油門加速朝家裏駛去。
祁順東昨晚為了小雨拿來的那塊硬盤興奮地折騰了一個晚上,可等密碼解開後,將裏麵的所有東西看了一遍以後,心裏將尚平罵了一百遍。原來,電腦裏唯一有點價值的東西,就是三十多部島國情感大片。白忙活了大半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