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貴族家主綱彌代的敗北,很快傳遍了靜靈廷的大街小巷。
而對此最難以置信的,是處於生死邊緣、現在正在貴族醫師山田清之介的看護下進行搶救的彌彥。
“時灘大人輸了……”即使躺在病床上,他也還是不斷地叫嚷著,“不可能!這不可能!讓開,你們這些老鼠!我要去幫……”
“放棄吧。”山田清之介說,“零番隊的各位也在場,已經沒人能挽救你的時灘大人了。”
彌彥陷入了沉默。
然後山田說:“現在你麵臨的隻有一個問題。是想死,還是想活下去。”
他的質問簡單而有力。就像是一個永遠無法尋得謎題的遊戲,在這場看不到盡頭的戰鬥裏,彌彥已經失去了獨自思考的力量。他就是為了時灘大人而生的,這種時候,突然把生命的權利塞回自己手裏……
他一定是故意的。
“山田先生。”
看彌彥的表情,他似乎在哭。
山田卻隻是鍥而不舍地追問:“請告訴我答案。彌彥。”
“我……”
彌彥猶豫了一會兒。他知道自己的靈魂正處於隨時可能崩潰的狀況。忽冷忽熱,很痛苦,像在忍受地獄的折磨,可是,某種難以描述的本能卻還是在催促著他……是的,就是這樣的本能,被他一直忽視掉的、卻還是比羞恥感更加無法擺脫的本能。
最後,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想……活下去。”
次日。
在靜靈廷九番隊的辦公室裏幫忙做校對的裏尤終於結束了稿子的核對。她也算是個文化人,稍微幫得上點忙。畢竟那篇碑文采用的字體是純粹的大貴族才會學習的高級文字,修兵又叫不到白哉夜一這樣的大人物幫忙,就隻好托付給了前·遠山家出身的裏尤。
“結果事件的最後居然演變成了那樣,真是出乎意料啊。”
接過最終稿的修兵感歎起來。
裏尤卻說:“你這麼快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寫成了稿子,也太勤奮了吧,修兵。”
“沒辦法,誰叫我是唯一見證了全程的編輯部記者呢?出版之後,一切的真相就都能傳達給讀到它的人。這就是媒體的力量啊。”
她眨了眨眼。“聽一個屍魂界的人談論媒體總覺得有點奇怪。”
“你不也是屍魂界的人麼。”
“哈哈,好像也是。”
“太好了。”過了一會兒,他又想起什麼似的說,“他們都保住了性命。”
他指的是幾近死亡的彌彥和身受重傷的南川少年。當然,還有那群卷進戰鬥的死神和破麵。
“別說了,你讓我想起葛力姆喬那個白癡又任著自己的性子亂來……”裏尤揉了揉太陽穴,歎氣道,“想想就覺得來氣。他是破麵,隨意來屍魂界做什麼?不是找打嗎?”
“哈哈。不過,東仙隊長的友人那邊……也總算是能有個交代了。”
“嗯。”
“下午你有別的安排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
“抱歉,夏梨約了我去現世吃晚飯。”裏尤站起來,笑著說,“一護剛回家,他們現在全家人都在慶祝呢!帶個什麼禮物過去合適呢……”
“是嗎。那就以後再說吧。”
雖然有些遺憾,修兵還是友善地替她收起了椅子。
“修兵!”
在邁出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回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