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隻顧著想東想西,忘記了隊伍是慢慢移動的,腳步一慢就被後麵的女子撞上了。海藍一個踉蹌,整好撞上了剛才講話的那個女子。
“對不起。”海藍撿起掉在地上的姓名牌,站直身子。
那女子回過頭來,一張芙蓉麵分外豔麗,兩道秀眉卻高高豎起,上下打量著海藍:“這麼輕描淡寫的模樣,不像在認錯。”
海藍整整衣擺,不欲答話。本就是輕輕撞了一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平時她和沫沫去老爹的軍營練武不小心受傷流血都是小事,更何況這種幾乎連痛楚都沒有的“撞”。再加上入凡以後,她性子清冷,最見不得這種糾纏繁瑣的事。
海藍身後的紫衣姑娘輕輕碰了碰楊寒,小聲道:“姐姐,這位是尚書大人家的大小姐汪瑩瑩。惹不得的。”
海藍瞧瞧那紫衣姑娘濃眉大眼的模樣,報之一笑,回頭對那尚書大人家的小姐又扳起了臉。
汪瑩瑩見她這般模樣,心中怒火更盛,揮手朝著海藍臉上打來,海藍輕巧避過,一個擒拿手將汪瑩瑩作祟的那隻手反背到她背後。
汪瑩瑩呀地一聲,疼得眼圈都紅了。
海藍這時才發覺自己條件反射之下似乎是用大了力氣,忙鬆開手,輕輕道:“對不起。”
汪瑩瑩隻覺一股怒氣鬱結在心頭,肩膀處酸痛難當,萬一耽誤了一會兒的跳舞可怎麼好!汪瑩瑩眼神一瞥瞧見了海藍手裏的牌子,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將門虎女楊寒楊女將。”楊將軍深得皇上寵信,在朝中可謂是第一將軍。汪瑩瑩念及此處便知不得明目張膽地在此與她計較。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轉頭不再出聲。
三
海藍脫下藍裙隨著秀女們把外罩裙放在屋外,隻著中衣進到換衣間。本來以為汪瑩瑩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可是此時,她才知道那女人的心腸是有多狹窄。
衣架上隻放了一件雪白色的舞衣。
海藍想喚侍從過來調換,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門已經鎖起來了。而且海藍是最後幾個進到換衣間的秀女,大部分秀女早就換好衣服去浮生花樹那邊跳舞供皇上挑選了。即便是她呼喊也沒有人聽見,聽見了也不會有人理她。侍從們早就隨著那些秀女們走了,剩下的一兩個也隻是站在最外麵,礙著秀女換衣服他們靠近都不敢。而對其他的秀女來說,少一個人就少一個競爭對手。
海藍扶額,一拳砸在桌麵上。聽著周圍的人聲漸漸遠去,她慢慢坐下來,看著那件白裙。白裙她不是沒穿過,她平日在合淵海穿的蚌裙都是白色的,比這件更白,更亮。隻是穿著這件衣服去那皇帝跟前溜達一圈,她真的覺得實在欠妥。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海藍有些焦躁。楊老爹已經跟皇帝商量好了她來選秀的事,萬一到時候皇帝沒有看到她,這可算作欺君之罪嗎?海藍驀地把手指伸到嘴邊,又趕緊拿開,不行,咬破手指以鮮血催動法力這種事不能做。她的法力在經受天雷之前容不得損失。
遠處為舞蹈伴奏的樂聲已經響了好一會兒了,她不能再耗下去了。她試了試門的結實度,四下張望尋找趁手的東西。海藍把搭衣服的架子拆下了一半,運起青刀的法決好不容易把門砸開。
外間秀女脫下來的衣裙都不見了。海藍的藍色裙子也不知道被拿到哪裏去了。海藍緊閉著雙唇,扔了手中的架子,返回換衣間穿上了白舞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