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嵐斜了他一眼,冷笑道:“我看中了什麼,等會還不是得給他人做嫁衣。”
小販連忙擺擺手,賠笑道:“姑娘說笑了,這回你再看上什麼,就算其他人給更高的價格,我保證一定隻賣給你。”
歌嵐沉默不語,隻是左右掃視著攤上的鳥,都長得很不錯,可是看過梵離化生後,總覺得這些鳥都不入眼了。想到這裏心裏一陣無名火起,區區六百兩自己又不是出不起,當時何至於摳門?這麼一來,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忽然,小販一拍腦袋,道;“是了!我竟忘了還收著一個寶貝沒擺上來,這次去黑昌嶺一共捉到兩隻鳥,都是雛兒,一隻就是梵離化生,還有一隻......”
他疾步走到攤後,蹲著翻了一會兒,小心翼翼托了一個罩著黑布的籠子出來。
“這是什麼?”暮歌嵐蹙著眉問。
“梵離化生珍貴在其劇毒,這一隻則珍貴在其身,姑娘大可放心。”
小販邊說邊把籠子放在桌上,示意歌嵐往後一步。他把黑布撩起,玄鐵籠子裏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蜷縮著,似乎正在睡覺。
“此鳥名赤月九隕鳥,雖不如梵離罕見,但也別有一種撼人心神之姿。”小販鄭重其事道。
“赤月......九隕,”歌嵐凝眉細細想了一回,總覺得這名字在哪兒聽過,又記不起來,“有什麼特別之處?為什麼這籠子也是特製的?”
“梵離以劇毒退敵,這赤月九隕鳥通身一滴毒汁都沒有,雖然身材嬌小,卻能在叢林中安穩的活下去,數量稀少是因為這種鳥不論雌雄都暴躁好鬥,同族間經常要爭鬥個你死我活。古書雲:赤月笑,九死一生也;赤月哭,遍地枯骨也。你看它那尖尖的嘴還有爪子,普通的籠子哪關得住它啊。”
似乎是知道說到自己,又似乎是因為撩起了黑布,陽光照進了籠子中,驚醒了那一團黑乎乎的小東西。它慢慢的動了動,有點迷茫的抬起頭睜開眼站了起來。
這時候歌嵐才看清它的長相,通體烏黑發亮的毛,頸上卻是一圈火一般的鮮紅色,那一雙黑眼珠中,竟也隱隱含著一絲暗紅。這還是一隻很小的雛鳥,比之前的梵離化生還要小一些,周身卻散發著卻一股高傲不可侵犯的氣息。
它漫不經心的用尖喙整理好翅膀上的毛,又如人一般慢慢的打了個哈欠,隻懶懶瞥了一眼歌嵐後,又了無趣味的扭開頭。歌嵐這時才發現,它的屁股後竟然還拖著異於常鳥的一束羽毛,目測比它的身體還要長上兩三倍。
小販道:“它身後的那羽毛可大有作為,別看現在軟軟的煞是可愛,打起架來被抽一下可不得了。不過嘛,如你所見,它肯定比不得梵離化生美豔了。烏漆漆的又凶殘,小姑娘們一般都不會喜歡這樣的鳥兒。我看姑娘你剛才麵對梵離化生都毫無懼色,確實非同一般人,所以才拿這赤月九隕出來讓你看看。”
歌嵐往後退了一步,上下望著鳥兒,道:“不會啊,我喜歡,它長得也很好啊。那這一隻,你要多少錢才肯賣?”
“赤月九隕會便宜一點,不過做這籠子也花了我好大功夫,四百兩吧。”
“哦。”
小販接了錢,忽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姑娘你千萬不要把這籠子打開,平日裏也離它遠著點,不然讓它跑了出來可是會傷主的。畢竟黑昌嶺裏的猛禽,也就馭獸師能馴服吧。赤月九隕這麼野,我們尋常人家也沒法子把它養成鬥雞啊。”
歌嵐笑了笑也不多說,提了籠子就走。
她牽了馬便往前走,也不多去理睬陸雲凡三人在聊什麼。飛白在她的兜裏睡醒一覺,有點好奇的看她手裏的籠子,似乎還想去扒拉幾下。
“別鬧,被它啄一口可不是好玩的。”她笑著摸蠢蠢欲動的小家夥的腦袋。
“這位姑娘,可有興趣與我做一筆生意?”
歌嵐聽到身側有一把蒼老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