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的她隻能嘴上恐嚇一下:“韓青槐,我勸你別多管閑事,要是你敢輕舉妄動,我嗚......!”
還沒等她說完,背上忽然覆上一隻手,不偏不倚按在某個傷口上,疼得她難以自控的倒抽了一口氣。
但這樣的反應也沒能讓韓青槐有憐香惜玉的意思,隻是稍一停頓,又按下另一處,力度分毫未減。
“嘶......嗚.....”
本來傷口就不淺又不少,而且因為急著趕回來,她根本沒有好好包紮,更別提什麼休養了。那手所到之處帶來的劇痛連綿不絕,恐怕本來即使是稍有凝固的地方此刻又重新崩開了。
縱使歌嵐平日再能忍,此時也抑製不住疼得渾身一抖一抖的,眼眶中不知何時也盈滿淚水,一眨就直往下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更多的聲音。
“痛就喊啊,別忍著。”明顯察覺到她的異樣,韓青槐淡淡說道,但手上動作仍然沒有停止。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直起身走到一邊。歌嵐正準備鬆一口氣,竟聽見身後有利刃出鞘的聲音。
長年殺手生涯讓她聽到這種熟悉的聲音的同時整個人都繃緊了:“姓韓的,你要幹嘛!”
韓青槐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摸了摸刀麵,回頭讓站遠了的兩人端一盆熱水和兩條幹淨的毛巾來,說完就拉下了簾子。
暮歌嵐急得要命卻動彈不得,此時她覺得自己就是塊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輸人不能輸氣勢,雖然心裏慌,嘴上還是不饒人:“韓青槐你試試再碰我一下,我要你死無全屍!”
又氣又惱的聲音染上了一絲沙啞,但這帶著血腥氣息的恐嚇根本沒能影響到對方,似乎還起了反作用。
“嘶......”
伴隨著衣料與繃帶開裂的聲音,她隻覺背後一涼,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背後的遮蔽物被對方用小刀野蠻的割破了,自己的整個後背就這麼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
“你......”歌嵐一時沒了話,隻咬著牙,身上微不可見的抖著,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別的原因。
“如果你不讓我清理傷口,最後能殺掉的也就隻有你自己。”
韓青槐嘴上不留情,手上還是放輕了力度。繃帶綁得隨意又淩亂,甚至根本沒有紮緊傷口,血一直在往外滲。這包紮一看就是自己趕時間匆匆應付一下就算,她到底去做什麼了?
饒是他這樣多年來見慣了形形色色傷口的人,在清理了亂七八糟的繃帶後,看見數目驚人的刀痕,眉頭還是緊緊的擰了起來。
“你到底做什麼了?傷成這個鬼樣子還到處跑?看看這包紮,再晚點鐵定要感染,你這是不要命還是怎麼的?”
他揚著眉沒好氣的看著原本白皙的後背不規則的分布著或深或淺的傷口,隻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是倔著脾氣不怎麼願意說話。
“......不關你事。”
韓青槐心裏翻了幾十個白眼,但手上找藥瓶的動作還是沒停下來。
足有一炷香的時間,他才清理好所有傷口並重新包紮。輕呼一口氣,在盆裏洗過手,他望向榻上,臉色蒼白的少女已經因為剛才處理傷口的疼痛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但手上還是緊緊抓著一旁的被子。
她到底遇上了什麼,不過幾天時間,為什麼回來的時候帶上了一身傷,又為什麼堅持叫他們離開?疑問一個接一個在他的腦中盤旋。搖搖頭,他為對方掖好被角就走出去。
和其他兩人大致講述了一下情況,他們都放心了些。韓青槐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撫著杯子好一會才說:“她身上的都是新傷,刀刀奔著命去,也不知道她那幾天又去做什麼亡命勾當了。”
“刀尖舐血的事她從前做得應該也不少吧,性命於她而言,還真的不能從我們的觀念去理解,”駱雲軒倒是看得開,叉著頭,眼神似有若無的往簾子那邊飄去,“隻是很在意她為什麼叫我們快離開青溪又不說原因。”
陸雲凡憂慮道:“會不會和她之前說過的‘黑棺’有關係?“
這句話說完後,三人都沉默了,室中隻餘呼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