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乎是真的沒了力氣,一個變形的動作讓她出現了極大的空子。對方也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舉刀劈下,眼看她就要立時斃命。
梟一個激靈,從暗處竄起,正要做點什麼,卻見她出其不意地側向一滑,用一個在旁人看起來很別扭的姿勢避開了這一下攻擊,同時以劍向上一掃,看樣子是挑斷了對方手筋。
她的臉上露出了計謀得逞後的笑——如他從前見過很多次那樣。但那笑很快就僵住了,她的眼中閃過慌亂,甚至連動作也出現了停頓。
在這一瞬間梟才明白為什麼她會臉色大變——沒錯,就在剛剛那個驚險的時刻他不由自主冒出來,暴露了。他就站在她輕而易舉能看到的地方,二人四目相對。
時間於她而言似乎停滯了,握在手上的劍也幾乎脫手。被挑斷手筋的敵人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好機會,用僅剩的左手揮動刀柄,向她的後背砍去,夾著呼呼的風直直落下。
盡管這隻手不是那人平日掌刀的手,但對於砍一個僵在原地的人已經綽綽有餘。
她因為這一晃神,整個人甚至來不及做任何反擊,即使這種攻擊在平日對她來說是閉著眼睛也能避開,此刻也隻能藉著近乎本能的反應勉勉強強躲過最致命的一下,也不過是未能一擊斃命的程度罷了。
笨拙的向後跳了幾步拉開距離,她半跪在了地上,手上的劍支撐著軀體,看樣子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倒下。
重新隱藏好的梟顧不上思考自己是不是任務失敗,腦中隻是想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死掉,特別是因為自己的失誤,盡管那人很輕描淡的說過讓她自生自滅——他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在這個時候居然想到這種東西,他很是不痛快的皺起眉頭,手已經伸入身上的牛皮囊中,勾起一柄小刀牢牢握在手上。
那麼,在幹掉這人後要把她帶回去嗎?看樣子也到極限了,他要空手製服她簡直易如反掌。但是那人好像沒有要她回去的意思,如果這樣自作主張,會有什麼後果呢......
“小姑娘,不得不說你的武功,在我見過的與你年齡相仿的人中首屈一指,”傷痕累累的荊離門門主早就沒有了往日的神氣,但說話的時候仍然一臉傲慢。
“不過,到此為止了,把我荊離門弄得一塌糊塗,本來將你千刀萬剮都不解恨的,但如果說出是誰派你來的,我就讓你死得痛快點。“門主的刀尖指向半跪在地上的人道。
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仿佛風中的蠟燭隨時都會熄滅。
“呼,呼......哈哈哈哈哈......”大口的喘著氣,這個看起來渾身是傷的人竟冷冷地笑了起來。
梟盯著她的身影,從他的方向望去,隻能看到她側著的半張臉,等他看清她的表情,那微微翹起的嘴角仿佛鋒利的刀刃在他心頭劃過一絲涼意,這才不是一個將死之人會露出的表情。
隻聽她斷斷續續的笑了好幾下,向旁啐了一口血,慢慢擦了唇,才說道:“老頭,我記得剛剛隻是挑了你的手筋,可沒有很用力打過你的腦袋,怎麼說出這等顛三倒四的話來引人發笑。”
見她出言諷刺,荊離門門主狠狠的呸了一口,揮刀就向她衝去。
隻見本來還搖搖擺擺隨時就要倒下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巧妙的一繞,那身姿竟比之前輕盈數倍,身上的傷似乎一瞬間愈合了。
一個虛晃,她來到了對方身後,很是輕鬆的說道:“人老了,記性不好也正常,我就給個提示,說不定你就想起來了,”她嘴上講著,手上的劍也重新舞起來,“十三年前,祁家村,你可還記得?”
對方以刀勉強擋下,咬牙道:“什麼狗屁齊家宋家,不知所謂!你速速招來,少糊弄老夫!”
“嗤,”她笑了一聲,聲音中卻滿是怒火,“好一個荊離門門主真是貴人多忘事,說起來,這些年你可找到了狼王之牙?”
聽到這個東西,男人仿佛被火燎了一下,額上甚至暴起了青筋:“你到底是何人?你和那裏有何關係?”
“看來,還是記得一點事的,”麵對對方的暴怒,她的表情反而鬆了些,不甚在意的笑了,“問我是誰?你一個將死之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說完她以劍壓下對方橫砍過來的刀刃,再借力向上躍,這一下竟飛身來到男人的頭頂上空。未等對方仰頭作出反應,那劍在她手上咻的一轉,便直直地插入了男人裸露的後頸!劍自頸後貫喉而出,骨頭斷裂的聲音異常驚心。而男人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瞪著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立時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