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黎華也是出租車的常客,以她活潑的性格,有事沒事地就會跟師傅們聊幾句。久而久之,關於出租車司機的職業病也就一清二楚了。想到那些老司機糟糕的身體情況,她不無擔心地揚聲問道:“你這樣身體受得了嗎?”
洪遠很隨意地回道:“沒事,我還年輕。以前父母在農村什麼苦沒吃過,這點辛苦不算什麼。隻要以後孩子能有個好出路,什麼都值了!”
袁黎華很想反問一句‘真的是這樣嗎?’,可她卻無法問出這樣一句現實到令人窒息的話。她忽然想起最近人界流行的一個段子,男人拚命賺錢養家,結果錢賺到了,命卻沒了。老婆成了別人的老婆,孩子成了別人的孩子。
可即便真的如此又如何?她相信,在死亡的那一刻,麵對這樣一個問題,大部分男人的答案還是那兩個字——值得!
塗烈穀仰起脖子,吹掉一瓶‘艾爾’,衝吧台說道:“老板,再來一箱。他鄉遇知音,當醉一場!”
閆壽搖了搖頭,心裏腹誹道:“在這麼下去,‘鬼神策’就真要改酒鬼俱樂部了。這才送走了一個喝也喝不醉的李鼎,又來一個當醉一場的塗烈穀。你說你們要喝醉挑容易喝醉的酒啊。度數這麼低的啤酒,以阿茲卡班人千杯不醉的本事,不交代個十幾箱是沒有醉的希望了。”
他跟田間打了個商量,索性一人拎一箱送過去。以他們二人的本事,一人拎兩箱也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不過鑒於他們柔弱的外表,還是低調點好。除此之外,他們剛好接著送酒的機會,湊進談話裏。
“聽洪師傅的話感觸頗多,二位不介意我們哥倆一起喝吧!”閆壽把酒箱直接放在桌子上問道。
塗烈穀對此沒什麼意見,一個人拚桌是拚,再加兩個人也沒啥問題。不過既然洪遠先拚進來,他還是禮貌地征詢了一下洪遠的意見。
洪遠咋了下嘴,客氣地說道:“二位是店老板,陪我們一起喝酒可以。不過提前說好,賬要怎麼接?不能讓塗兄一個人支付吧!”
做出租車司機最大的好處是接觸的人多,什麼三教九流都見識過。他知道酒吧和娛樂場所有專門陪酒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激客人消費。往往客人喝一場下來大部分的酒都是陪酒的喝的。
田間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一邊開酒,一邊說道:“這一頓我們請,咋樣?放心了吧!”
他遞給洪遠一瓶‘艾爾’說道:“你也來一瓶吧!這酒度數低,隻有4度。”
洪遠擺擺手拒絕道:“我一會還要開出租,度數再低都不行。謝謝!”
田間也不再勸說,人若要醉,有酒無酒都可以醉。他收回手,對著瓶嘴吹了一口,香味和苦味在舌尖上跳著恰恰,感覺很是特別。
閆壽遞給塗烈穀一瓶,自己對著瓶嘴直接吹了一瓶。聽洪遠講故事,他難得地想喝點,似乎唯有酒才可以填滿傷感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