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袁枚垂了頭,十分落魄。
鍾艾看了看周圍,人群中有些人已經認出了他們,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眼裏帶著些探究的好奇,“這三個字最廉價不過了,我沒有興趣再成為大家口中的笑柄了,如果,你再這樣,說不定會傳出,鍾家六小姐鍾艾繼承其母之職,勾引自家姐夫,你說這樣好不好?”
鍾艾的紅唇泛過冷冷的笑意,全身竟有戾氣,袁枚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隻好轉身上了車,如果不是空氣中淡淡的氣息,鍾艾都會懷疑,他來過這麼?
鬆了一口氣,不顧大家的眼光,讓鍾實駕著一輛馬車,繞了遠路,回了鍾家。
不遠處,兩個人影綽約,鍾晴躲了躲腳,手中的手絹已經變形,麵容扭曲的看著自己丈夫對鍾艾的不舍和疼愛,眼裏滿是惡毒。
“五妹,我可沒說錯吧,回娘家的時候就覺得這兩人的關係不尋常,正好今天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妹夫的侍童,問他妹夫今天要去哪裏,他說是慶福寺,我就開始懷疑了,這慶福寺可是六妹常去的地方啊,就帶你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撞上了。”鍾霧嘴裏滿是得意,俏麗的容顏帶了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鍾晴心情不佳,惡狠狠的看著鍾艾的背影說道,“這個小賤人,看我不整死她!”
鍾霧插嘴道,“這妹夫也不是個什麼蠻清高的人嘛。”想當初爹爹對袁枚讚不絕口,直直把自家將軍比了下去,鍾霧心中已有怨恨,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又豈會輕易放過?
鍾晴麵色不悅道,“四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前些日子四姐私自回娘家,還不是受不了姐夫尋了個煙花女子回家,我家袁枚再怎麼樣家裏頭還隻是我一個呀。”誰都知道少年將軍花心是出了名的,不過是鍾家的地位擺在那,將軍府的女人再多,也動搖不了鍾霧將軍夫人的名銜。
鍾霧一聽,臉色冷了幾分,卻隻是笑笑,“自家姐妹,扯這麼多有的沒得幹嘛,有精力不如想想辦法對付那個小賤人。”
鍾晴目光陰狠,袁枚那樣的陽春白雪的人物,隻能隻會永永遠遠的屬於自己,不管用什麼辦法!
鍾艾,原以為你日子不好過,讓讓你也就罷了,可是,我的人,怎麼可以……
沒有人比我更知道你有多麼討厭暴露於眾人的眼前,那麼,我會讓你好好的站在眾人麵前,你有多驚豔,就會有多卑微。
傷人,便是找到她的痛處,一個勁的戳,適當的時候,再加上一把鹽,即使沒有血,卻是永遠也愈合不了的傷口。
你逃不了的,鍾艾……
“公子,這樣成麼?”小付看到桌子上的元寶,兩眼放光,心裏想這人也好,長得也好……把手裏的花擺好,拍了拍手,聞到空氣中的馨香,笑得心滿意足。
紅衣男子閉著雙眼,什麼話也沒有說,白皙如玉的麵容讓人挪不開眼,小付有些呆呆地看著這張傾城的臉,吞了吞口水,怎麼有人可以長得這麼好看,還是個男子。
在小付發呆時,一個和自己一般大的灰衣少年,不甚讚同的搖了搖頭,“這個花瓶不該擺在這的,這種花簇不適合朝陽的,還有這種花,最是俗氣了,這個木蘭雖然好看,但不是上品,你怎麼可以這樣來忽悠我……我家少爺。”
小付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少年嫻熟的調整花瓶的位子,給花換花瓶,房間立即亮色不少,小付不安的想不是有人做這事,還叫我來幹什麼,是不是騙我,訛我呀……
紅衣男子睜開雙眼,帶著些慵懶的氣息,懶懶開口道,“小步做事我放心。”
那個叫小步的少年一臉不屑,“知道我做事好還請別人,還從不給我元寶,還……”
“你不是今天累了麼?”紅衣男子打斷他的話,一臉的‘我這麼為你著想你卻不知道’的委屈,寵溺看了讓人心生不忍。
小步聽了,嘿嘿的笑著,摸了摸鼻子,“原來少爺你對我這麼好呀。”
紅衣男子無奈而又寵溺的看著小步的笑臉,轉向一旁的小付,“你是這一帶的小靈通?”
小付原本還有些緊張,一聽到這話,立即拍拍胸脯,“別的不說,這一帶沒有我小付不知道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我消息靈通,一般人我都不幫他。”帶著小小的傲氣,嘴角的笑意圓滿,眼睛彎成了一條線。
紅衣男子一聽,也笑,“那你幫我麼?”
小付猶豫,正色道,“我要考慮考慮,不過如果你在江湖有名氣的話,那我就沒什麼好為難的了。”
“為什麼呀?”小步有些好奇,插話進來。
“真笨,如果有名氣的話,以後我就打著他的招牌做生意,多好啊。”小付的眸子流轉,活力十足。
“離殤。”紅衣男子紅唇輕啟,聲線平淡好聽,清澈流暢。
可卻不知道,離殤二字,便再也不能平淡。
離殤,離殤……江湖的他,亦正亦邪,美貌驚人,仇敵無數,卻憑借著本事在江湖如魚得水。他開著一家無人經營的地下錢莊,專以討債為生,卻沒有什麼債討不回來,錢債難算,情債更是難還,如果說他的名氣來自於錢,那麼他的敗名就來自情……
小付有些男子氣慨的點了點頭,“我幫你。”
離殤笑了笑,雙手合十,“多謝。”
小步在一旁嘀咕,不就是幫個小忙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才是少爺的得力助手……
離殤啊離殤,縱然你生性不羈,想要肆意灑脫的生活,卻不知,有朝一日,為了那個女子,棄了所有,縱然你情場得意,卻不知在她麵前,一度又一度失了信心,沒了傲氣……
所幸,最終,如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