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曆史上,陛下似乎……應該……大概……是喜歡女人的吧?”李義心中有些擔憂的想著。沒辦法,自從他進京之後,劉宏在他心中的形象就不斷在改變,尤其某些時候,甚至給李義一種劉宏其實是彎的的感覺。這如何讓李義不害怕?
月下樓閣,雨彈朱窗,人斷腸,已絕望,夜太漫長;蹄聲狂亂,花以殘,笑泛黃,獨猶憐傷,空留惆悵。
這個畫麵隻是稍微在李義的腦海中浮現一瞬,就差點嚇得李義罵出聲來。顯然,他是絕對不希望發生這種恐怖的事情。隻是……他似乎真心拿劉宏沒什麼辦法啊。
而一旁,袁隗等人聽到李義的話不斷笑著點頭,顯然他們對於李義的這番話非常滿意。不管李義的是真是假,但最少在他們聽來,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解釋。忠孝兩難全,自古以來就是如此,雖然漢朝以孝治下,但和忠比起來,孰重孰輕?雖然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敢隨意開口。因為這種問題本身,就是隻能做不能,因為怎麼怎麼錯!
另一旁,何進臉色陰霾的看著劉宏和李義,他明白,自己的一時衝動並沒有換來一個讓他滿意的結果,相反,如果這麼下去的話,恐怕李義為李陵平反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不遠處的張讓等人也同樣是如此表情,同時他們不斷向何進使著眼色,希望他能夠繼續追擊。
隻是可惜,雖然何進不想看到李義為李陵平反成功,不過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剛才的話就已經夠得罪袁隗等人了,如果還死纏爛打的話,那無疑就代表何進徹底倒向宦官這邊,這,可不是何進想要看到的結果。
是的,他還想要騎牆,他依然還在猶豫到底要站在那一邊,當然在他心中最希望看到的,還是自己才是那個掌控朝堂的人。隻是可惜,最少目前看來這件事情基本沒有什麼可能。
看到何進在那邊裝傻充愣,張讓心中暗罵了兩句,不過卻也沒有太在意。畢竟何進剛才那番話,已經證明了一些事情,接下來隻要他繼續努力,未必不能將何進徹底拉攏過來。“不過,與何進聯姻的事情必須得立刻進行!而且絕對不能失敗!”張讓心中暗想著,同時對另一名中常侍高望使了個眼色。
隨後就待靈帝劉宏重新回到座位上後,高望看著劉宏恭聲道,“陛下,臣以為李君候先祖平反一事,臣等就算如何討論,如果沒有史官在場,並且由他們點頭,這件事情也是沒有辦法確定下來的。”
“嗯……”聞言劉宏臉色有些為難,因為如果他最討厭的人是誰,那史官絕對是名列前茅。隻是他對於高望的話卻也沒有任何辯駁的餘地,因為高望得完全沒有,就算他拍板了,三公等人也都同意了,如果最終史官不同意,那麼一切也都改變不了。畢竟平反怎麼平?不就是傲寫入史書之中嗎?
除非劉宏希望自己被史官在史書中再加一筆,他強行為李陵平反雲雲,而這些,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
“既然如此,傳馬光祿前來議事。”劉宏有些無奈的道。
自從劉秀建立東漢以來,撰史的權利逐漸由太史令的身上轉移到了其他官員兼任,而太史令則專管管時、星曆以及瑞祥災禍等記錄。而這馬光祿乃是光祿大夫馬日磾,大儒馬融的族人。而在之前,同他一起撰寫漢記的人有前太尉楊賜之子楊彪,以及大儒盧植和蔡邕。
順便一提,這本漢記是一本從光武帝劉秀到如今的紀傳體史書,因為官府設於東觀,也稱東觀漢記,同時也是第一部又多人撰寫修改的當代史。
不多時,馬日磾就趕了過來,在聽聞了事情的始末後頓時就陷入了沉思。而見狀,劉宏等人卻也沒有催促,因為他們也知道馬日磾的脾氣,對於撰史可是相當嚴謹且固執。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馬日磾恭聲對劉宏道,“李君候乃是至孝之人,又是威明、然明、公祖三位明公的弟子門生,更是伯喈之婿,所之言,自然是可信的。但……”馬日磾到這裏,搖了搖頭卻沒有下去。
“但是什麼?!”劉宏飛快的問道,看他那急切的模樣,似乎發起這場平反的人其實是他才對。
聞言,馬日磾搖頭苦笑道,“回陛下,臣的意思是,這件事情終究沒有任何的證據可言,雖然從李君候的話中推算出來的這個結果,確實很有可能是真相,但……”
“馬光祿,任何事情的真相永遠都隻有一個,先祖昔年投降胡人之事,是無論用任何的話語都無法否定的事實,而義也從來不打算為這件事情多加辯駁。但是!”李義話鋒一轉又再次道,“如今史書所記載的,雖然已經偏向於先祖,但終究沒有人能夠給這件事一個最終的結果,這也讓許多人借此汙蔑義的先祖,所以義才會希望能夠為先祖平反……”
“不過,義也知道身為撰史之人需要的是絕對的客觀性,所以馬光祿如果認同義的話,覺得義的先祖確實是義所言的那般,那就懇請馬光祿在撰史之時,將義所言的這段寫下。”李義恭聲道。
“這……”馬日磾聞言思考了一番,隨後轉身對劉宏恭聲道,“如果陛下確實要為李君候的先祖平反,臣不會反對。不過李君候之前所言,以及今日之事,臣會記錄於史書之中。”
“嗯……”劉宏聞言沉吟了一下,隨後掃視著眾人問道,“馬光祿既然都這麼了,那麼諸位還有什麼要的嗎?”
“臣等同意馬光祿所言。”眾人聞言恭聲應著。
“很好,既然如此,就這麼定了!翁叔,就由你來撰寫招文!”劉宏聞言笑道。
“諾!”馬日磾聞言連忙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