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書又沉思了一會兒,對夕顏說道∶“我有辦法找出是誰拿了發簪,隻不過需要夕顏你配合一下。”
“你真的有辦法?”夕顏半信半疑地問著。
“當然。”
“……”
三月十五,窗外月兒正圓。
三月十六,清晨。
來福像往常一樣打開了童府大門,正吩咐著兩個小廝把守。哪知剛剛安排好,迎麵就走來了一個人,來福仔細一瞧,原來是個穿著黑西服的年輕男人,越看著越眼熟…突然來福想起來了,這個人昨天來過!便說道:“魏少爺!你是來找小姐的吧?小姐剛起來,現在還在房裏。”
“是啊。”魏青書答道,“我自己去找她,你們不用管我。”
“好的,好的…”
此時,菲兒正神色匆忙地從童府內出來往外走,她看見魏青書,立即便低頭道∶“魏少爺…”
魏青書大約打量了一下清菲,問道∶“你是夕顏的隨身丫頭吧?”
“是的。”清菲答道。繼而又說道∶“少爺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嗯。”
菲兒走了,魏青書便按照昨晚的約定,緩步去了後院。
後院梨花開得正好,夕顏早已在梨樹下等了許久,魏青書到的時候,她正背對著他望著梨樹失了神。
“夕顏。”魏青書喚道。
轉過身來,夕顏竟有那麼一瞬間將魏青書當成了蘇漠倫。這場景,竟如此熟悉,剛才,就是因為想著前幾天的事而失了神呢。
“你來啦?”她平靜地說道。
瞟了瞟四周,魏青書用眼角的餘光看見了在不遠處正在給花草澆水的幾個丫頭,他走近了夕顏,小聲地對她說∶“我們開始吧。”
夕顏點了點頭,便依照昨晚的計劃故意提高嗓音說道∶“我的簪子真是個害人的東西啊!”
“為什麼要這麼說呢?”魏青書應和道。
“你不知道麼?那簪子本是我媽媽娘家祖傳下來的,隻能是其後人佩戴。若是別人戴上了,怕是會中蠱毒,會出人命的!隻有拿我胎毛筆上的毛發做藥引方可有救。”夕顏自知驚動了那幾個丫頭,她稍稍壓低了聲音,但還是保證那幾個丫頭聽得見。
瞥了一眼那幾個丫頭,魏青書故意又提高了嗓音:“真的假的?真有那麼嚴重?那那個拿你發簪的人可真是不走運!”話才落地,就隻見她們聚在了一起,嘰嘰咕咕地說著。
“你可別不信!”夕顏故作神秘狀,“真的出過事。”
“那也沒辦法了,隻怪那個人太貪心了,要拿你的簪子。”魏青書故作無奈狀,“別說這了,我們去大廳聊吧。”說完後就不斷向夕顏使眼色示意大功告成了。
夕顏表麵上允諾了一聲,心中卻不知為何一驚,她看了一眼那些丫頭後,就隨著魏青書去了大廳。
不一會兒,丫頭們就大肆討起某件事。
響午。
房間裏就隻有夕顏和菲兒兩個人,夕顏打算睡一會午覺,便讓菲兒出去。
哪知菲兒輕輕地叫住了她:“小姐,聽菊兒她們說那簪子有毒,是真的嗎?為什麼我都不知道呢?這世上真有蠱毒之說嗎?”
夕顏心中一驚,心中又記起魏青書昨晚叮囑的話∶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爾後回答道∶“這種事怎麼好跟別人說呢?若不是怕害了那個拿發簪的人,我也不會這麼內疚。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麼?”
“不,不。”菲兒搪塞道,“隨便問的。”說完就離開了夕顏的房間。
夕顏總感覺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幹脆不多想了,隻一心睡了個好午覺。
入夜,童府書房。
黑漆漆的書房裏,夕顏和魏青書一起站在簾子後麵。
“你說會有人來麼?”夕顏小聲問道。
“一定會的,她一定會來的。”魏青書堅定地說著。
“可是我不相信她會…”
“來了。”魏青書猛地打斷了夕顏的話。
夕顏隻感覺嘴被人捂上了,不用說,定是魏青書。
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聲音小卻清晰。
夕顏用力地扳開了魏青書的手,但誰也不敢出聲,甚至連呼吸也變得小心起來。
那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向了書桌一旁的櫃子,手中還拿著一支燃著的蠟燭。那人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櫃子,翻了老半天,終於滿意地停了手。
燈霍然一下被點亮了,那人卻嚇得連手中的東西都掉在了地上。
一支剛熄的蠟燭,一支胎毛筆。
“真的是你。”夕顏突然出現在那個人麵前,顯得很心痛。繼而又喚道∶“菲兒。”
“小…小姐…”菲兒猛地跪在了地上,神色慌亂不敢抬頭。
心疼地站在原地,夕顏竟說不出一個字,隻幽怨地看著跪在地下的菲兒,不斷咬著自己的唇。
魏青書走了過去,彎腰將地下的筆撿了起來,對菲兒說道∶“我早知是你了。說,小姐的簪子在哪裏!”
“我…”菲兒欲言又止。
“到現在你還不承認?你來偷筆,不就是為了解那發簪的蠱毒麼?”魏青書逼問著。
事已至此,菲兒也不否認了,她紅了眼眶∶“不錯,小姐的發簪,是我拿的。”繼而又抬頭向魏青書乞求道∶“魏少爺,我求你,把筆給我…我得救人…”
“救人?”魏青書下意識地捏緊了筆,“救誰?發簪不是你拿的嗎?”
“我…”
“你快說呀!”夕顏的淚奪眶而出,瞬間已決堤,她幽幽地說著∶“十年了,我們在一起也有十年了啊…那年蓮姨帶你來的時候,我九歲,你八歲,我一直都把你當妹妹看。就在青書說你今日一早慌忙地外出的時候,就在你問我發簪是否有毒的時候;就在你剛偷偷來拿筆的時候,我都不相信是你!可是,你承認了,怎麼會是你…我…”她已變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