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家在哪裏(1 / 2)

世間“家”有千樣百式,世人對“家”的理解也百式千樣。回家的感覺定也是五花八門,色彩紛爭。

生我養我的家,她很溫暖。談不上多富多貴,卻有我們應有盡有的生活保障。談不上多有權有勢,卻有比這更重要的,疼我愛我的爸爸媽媽和我的一群優秀的同胞手足。有一大家人不盡的和美、快樂及暖綿綿的親情熱份。踏進家門,就有張開雙臂飛過來的哥哥的兩個小家夥,小喜鵲一樣地嘰喳不停。就有我的老爸親娘掌上明珠般的寵和愛。

這不就是家嗎?可是,怎麼啦?我還是找不到如歸之感,每一次回家,竟是踏進家門不見家的心情。常要很假很不情願地分成兩個我來,一個燦燦地笑著,應答著親人的迎候,一個躲在暗中安慰著無助的心靈。

朋友剖析我:是太在意了心靈的歸處所致。也許剖析得很準。也許這並不影響我對家人的深愛和依戀。難割難舍的依然是這一份親情,累了最想回的依然是這個家。比起我的父輩,我不過是渴求一個身心都可入定的處所。或許,父輩的圓滿,正是吾輩的殘缺;亦或許,吾輩的圓滿,又是父輩的殘缺?!

時代已跨向了一個世紀之末,生命的內容從外到內都不該再是一個完全的重複。

卻常有一股說不出的無奈與不安。歸根到底千古遺訓難逃。背負著父母一刻放不下的牽掛,淚常從心底湧流。就不能放棄一些東西嗎,為了可憐的父母?心總不作答。像依舊是為了我的父母,又像是為了一個生命的昭示。

而我實在是不太重形式的一個人。這或許正是我的悲哀。

如果說,生命的至高境界在精神領地。那麼,一個能令靈魂飄逸、怡然的寄處,許就會被太在意的形式迷失或毀掉。

我才悠悠然,不問天涯路,一任心隨靈魂飄蕩,遊走。

我才獨存一份固守。固守著一個希冀,一個企盼。不管曆經多少艱辛,心沒認可,就不能有形式的就範。

那麼,到底我是在希冀一片什麼樣的風景林,企盼一條什麼樣的回歸線?似乎又說不清,許就如朋友所言,隻是在意著對心靈去處的一個交代?

然而,在希冀的未來中,那片風景林會有炊煙飄出嗎?我又能否獲準,在那裏搭起一間屬於自己的小屋呢?

現實,它還是形式的天羅地網!

茫途疲旅,不知我要去的地方在哪裏。

聽三毛在唱: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了夢中的橄欖樹流浪遠方……聽韓磊在唱:一個人走在曠野上默默地向遠方不知道走到哪裏有我的夢鄉?

一路走一路望一路想迷迷茫茫一村又一莊……竟突然感到,世間無家可歸者,豈止都為淪落天涯人!

常常,愈是美的事物便愈接近簡潔。幸福是否也依著這樣一條原則呢?有一幅美得讓人心悸的圖畫,至今清晰如初。那是在一個散文筆會上,眼前正被遼闊的內蒙古大草原激動著,突然風中飄來一縷水紅,好像剛從遠古走來,草地上轆轆地出現了一駕牛車,車上坐著一個女人,飄來的水紅是女人身上的紅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