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運對勝仗早已經是胸有成竹,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可以給自己立下大功的機會。說不定經此一役,他隻要在對抗叛軍上立下大功,這明國的前朝上,他就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這十萬精兵的消息,就是羅運放出去的,那些個雜牌兵沒上過戰場不懂什麼行兵之道,拿個十萬嚇嚇他們,定然能擾亂鹿城的軍心。
羅運抱足了信心,這個時候的鹿城,一定會被這十萬精兵和寧將軍左侍郎什麼的風聲弄得人心惶惶,哪裏想到,這才剛到了一百多裏的地方打算安紮休息的時候,竟然就突然傳來了消息,說是、叛軍攻營了?
羅運心中根本就不敢相信,可穿了衣服跑出來,外麵卻確實都是亂成了一團。
他看著了寧國勝的身影,便趕緊朝著他的那頭走了過去,隻剛到了寧國勝的跟前,羅運就急急忙忙地開了口,“寧將軍,我的老天爺這是怎麼了,沒聽錯吧,他們說、叛軍攻營了?”
“沒錯。”寧國勝朝著羅運看了過去,眉頭皺緊了起來,他其實並不是很喜歡這個羅運,本事沒有什麼,這一次跟著前來奪下鹿城,也不過是想借著自己和這些個精兵到鹿城來撈個功勞罷了。
行兵之道他是丁點都不懂,花裏胡哨的把戲倒是會上很多。
寧國勝想著,朝著一旁的羅運看了過去,冷哼了一聲,“羅大人,你不是說,這十萬精兵的風聲放了出去,定能夠將他們嚇個半死嗎?怎麼,如今這被嚇了半死的叛軍,是從棺材底下爬出來的嗎?”
寧國勝的話語裏頭充滿了嘲諷,絲毫都不打算掩飾,羅運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不屑了不少,“將軍的話還真是有意思,當初老夫將消息放出去的時候,寧將軍你不也覺得這個方法足夠能夠擾亂軍心嗎?何況你別忘了,當初你可也是說過,這鹿城剛剛經曆一場大戰,叛軍火燒鹿城破壞了不少鹿城的守備物事,他們需要的時間去修葺,所以根本不可能分出精力和我們對戰嗎?可是今日,那些個叛軍還不是到了眼前?”
“你……”寧國勝牙關一咬,朝著一旁啐了一口,一臉的不屑,也懶得跟這羅運多說隻是,連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隻是滿臉嘲諷地又開了口,“羅大人,大敵當前,我沒工夫跟你耍嘴皮子,我勸你還是躲到營帳裏去,免得外頭的血腥、弄髒了大人的官服。”
“要打了?”羅運聽著寧國勝的話,也終於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戰局上來,眉頭都是快飛了起來,“什麼,你們就要在外頭打?他們夜裏偷襲,我們這裏亂糟糟的怎麼迎戰,何況後頭的部隊許些還沒到了這兒來。我看還是先趕緊撤退出去,躲過了這一仗,等到了後頭的部隊來了,再殺他們一個頭破血流也來得及啊!”
羅運沒上過戰場,自然不懂那麼多什麼有的沒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寧國勝話裏的“血腥”二字,隻覺得背後都是一陣陣的涼氣。
他自然怕死地很,腦子裏唯一冒出的念頭,也是得先緊著避開才是。
寧國勝卻自然由不得他胡來什麼,羅運的話音才剛落了下來,寧國勝便是眉頭一皺,狠狠地看向了一旁的羅運,徑直地打斷了他還要開口的話。
“羅大人,我敬你是兵部左侍郎,但既然身為一介文官,就最好別來管這戰場上的事情。避開?你以為如今派軍夜襲偷襲,這個時候還來得及避開嗎?”
寧國勝一張臉都恨不得皺到了一起,臉上滿滿的都是對羅運的瞧不起,連話也開始說得重了起來。他是一介武官,又上了不少戰場,有不少的行軍經驗,自然在這上頭的事情比羅運明白得更加透徹。
“何況羅大人你也不好好想想,如今是明軍對抗叛軍的第一戰,若是這第一戰我們便屈服於對方逃出軍營避開戰場,讓叛軍的人追著尾巴地在後麵趕著殺我們。這事若是傳了出來,豈不是讓天下百姓笑話!豈不是漲了叛軍士氣,滅了我軍威風,甚至於會影響接下來整個的戰局。你可別忘了,當初是你執意要將我們領了十萬精兵的消息傳出去的,對於那些個將士和百姓來說,許多都以為我們的確有這麼多的兵馬。可如今,十萬兵馬卻被叛軍區區不到一萬的人給追得屁滾尿流,羅大人以為,我們還能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