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鈺沉浸在會永遠失去阿喜的恐慌裏,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蘇穆芸,她看著成鈺臉上緊張的神情,想著他剛剛跟自己說過的話,臉上的神色也是一點點的冷了下去,眼睛裏彌漫上來一絲危險的眸色。
阿喜阿喜,為什麼他們之間永遠都有一個阿喜在隔著。
不,她絕對不能看著這樣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發生下去,說是阿喜真的能嫁給楚文胥,斷了成鈺的念想也就罷了。
若是、若是這件事情真的會被成鈺阻礙下來,真的有機會讓阿喜再次回到明國,那麼她、就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反正在她的手上,已經有了一個陳靈兒和小蘭,她犯了這樣殺人的大罪,早就已經隻能下地獄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唯唯諾諾呢,不如、就下地獄下得幹脆點好了!
蘇穆芸想著,站起了身來,神色十分的冷靜。
“成哥哥,我知道你累了,今晚的話我就當你沒有說過,別忘了,如今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攻下鹿城。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成哥哥最好還是不要多想其他的事情,隻把心思放在鹿城上吧,臣妾、退下了。”
蘇穆芸說著,臣妾兩個字也是加重了幾分語氣,抬起頭來最後看了一眼成鈺,才慢慢退出了房間。
隻是在她的身後,成鈺看著蘇穆芸離開的身影卻久久不能平靜,不知道為什麼,剛剛他看著蘇穆芸最後看向自己的一眼中,似乎竟然能從蘇穆芸眼睛裏看到閃過一絲狠戾,竟一時讓他自己都有些晃了神。
那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一麵,好像麵前的蘇穆芸不再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芸兒似的。
他晃了晃腦袋,終於沒讓自己再多想,才重新將視線放在手上的文書上。
不管怎麼樣,芸兒今日有句話提醒得沒有錯,當務之急,最重要的,的確就是鹿城,還有五天時間,就是鹿城的燈會了,是成是敗,就隻有等五天之後了。
……
襄城離鹿城也有一段距離,所以成鈺他們一邊謀劃鹿城裏頭的事,一邊已經暗中讓軍馬從襄城瀘州忻州一路過去,駐紮在了離忻州和鹿城之間,離鹿城僅僅不到百裏的地方。
成鈺和李昂處理完襄城的事,也是隨後立馬趕到了軍隊駐紮所在。
鹿城的兵馬其實也算不得多少,以鹿城城守錢大河領著,可鹿城是個大城,城牆高而牢固,四麵都有護城河,想要攻下去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畢竟,平陽城和鹿城其實也差不多,而五葉城成飛為了一個平陽城,便是幾近耗費了自己大半的兵馬都沒能攻下來,如今還畏縮於五葉城中沒有什麼大發展。
若不是因為成飛人馬眾多又有不少武藝高強的綠林好漢和不滿朝廷的山賊之類在五葉城,恐怕如今司馬南早就可以拿著成飛的項上人頭給他們來一個殺雞儆猴了。
所以對於鹿城,成鈺還是隻能小心翼翼,不能出一絲差錯的,否則的話,拿不下鹿城,複興北朝也就算是丟了一半的勝算。
那些個老家夥全都等著看自己的成績,成鈺自然要做點什麼出來給他們看。
在一早之前,他就知道鹿城是他們必然要走出的一步,所以早早就派人潛入了鹿城之中裏應外合,隻等著五天後鹿城燈會,到時候鹿城的高官都會聚集到第一酒樓之中,是鹿城之中街上人最多最亂的一天,也是他們最好行動的時機。
也好在他派人行動的早,如今襄城這邊的舉旗立王根本瞞不住什麼,這邊剛有了動靜,鹿城便是開始全城戒備,出入城都查得嚴得很,一副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一個叛賊的模樣。
若不是成鈺行動得早,也壓根不可能將自己的人潛到鹿城中去。
五天時間,很快也就到了。
鹿城燈會對於鹿城人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一個日子,一年一度鹿城人都靠著燈會放鬆尋樂。鹿城也一向有個傳統,到了這一天鹿城高官會聚集在一起到第一酒樓中設宴。
雖然如今外頭戰事告急,可是錢大河自信這幾天城中如此戒備嚴明,又有這麼森嚴的防備在,不會出什麼事,便也不打算破了流傳下來的規矩,依舊在第一酒樓設了宴,將鹿城的各個大小官員,都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