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亂了、全亂了……若星蜷著身子,隻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如他的目光一般玄寒得令人顫栗。他是個長輩啊,怎麼能不顧倫理道德對她說出這些話……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不待若星回應,門已被推開。
若星緩緩抬頭,筆挺的西褲,純黑色西服,鼻似懸膽,目若朗星。褚沐綦一手扶著門把手,斜倚在門口定定地看著若星。光是如此,若星都覺得壓迫氣息迎麵而來。動了動嘴唇,下意識地出言驅逐。“出去……滾出去!”
褚沐綦聞言,反而走了進來,反手鎖上門,踱步至若星床邊,若星往床角縮去,褚沐綦察覺到若星排斥的動作,不由騰地升起怒氣,猝不及防地擷住她的下頷,目若寒潭,薄唇輕啟:“我告訴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的這種態度。這不是對我這個你要共度一生的男人,該有的態度”褚沐綦鬆開她的下頷,拿出一本證書模樣的東西扔在被子上,“乖乖待在家裏。我去公司了。”隨後優雅地踱著步子走出臥房,關好門。隻是,褚沐綦並沒有下樓,而是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褚沐綦有些悲哀地想,或許自己是真的醉了,一直醉到現在還未清醒,而自己卻未自知。不然,他怎麼會舍得對她說這樣重的話。
聽見門重新關上的聲音,若星虛脫了般靠著床頭,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扶著沁出汗珠的額角,感覺心髒快要跳出胸腔。
怎麼辦……怎麼辦……若星一手緊緊捏著嶄新的畢業證書,握得指關節發白,一手緊握成拳,指甲快要劃破掌心都不覺痛。
熟悉的鈴聲突然響起,若星嚇了一跳。
“喂?若星。”江南帶著暖意的聲音透過冰涼的金屬外殼。
“江南……”若星的雙眼蓄滿淚水,哽咽道。
“怎麼了?一大清早出什麼事了?”江南聽見若星的鼻音很重,騰地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
“沒、沒事兒。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談若星!我是你男朋友!”江南的聲音嚴肅起來。“說!”
“真的沒事兒。就是想告訴你……我放棄考研了,你能幫忙找找工作麼?我想走……”
走?江南敏感地捕捉到這個字眼。“是不是褚家人欺負你了?”
“不是。你就別問了好不好……”若星捂住嘴,把手機移開一些距離。
江南在那邊沉默良久。“你在褚家等我,我來接你……去找工作。”
“誒,江南?江南?”若星忙衝手機那邊喊道,手機裏隻剩下盲音。
一定有事。江南想著,抓上車鑰匙立即下樓。
“兒子,火急火燎地去哪兒?”一位麵容和善的婦人問。
“媽,沒事兒。我出去遛狗,中午不用等我吃飯了。”
“誒好,慢點兒……誒等等,兒子,咱家哪來的狗啊?”婦人滿臉疑惑,他們家沒養狗啊……
褚家書房。
褚沐綦啪一聲撂下裝有追蹤竊的電話。
“先生,我去攔下小姐。”林南說。事已至此,如果不及時把小姐攔住,先生對她的懲罰可能會更為厲害……不光是小姐,江氏更甚。
“不必了……”這,正是一個大好時機。褚沐綦蜷緊雙拳,眸中寒光乍現。
“江南,你快點好不好。先幫我找一個離市中心遠一些的賓館。”
江南側過頭,“你哭了?到底怎麼一回事。”
“到了賓館,我再向你解釋好嗎?”若星無力地倒向靠墊。
江南也不磨蹭,踩下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褚家大門與之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