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真的害怕了……
一個叫了快七年養父的男人,而今這個男人卻告訴她……他遲早會得到她。聲音如同鬼魅揮之不去,如影隨形。
若星步伐淩亂地奔出主屋,看見一個筆挺的身影矗立在門口。
“林南、林南……林南你帶我走好不好?帶我走好不好求你了……我真的害怕了,真的……他瘋了、瘋了!求你帶我走好不好……”若星一頭紮進林南堅硬的胸懷,放聲慟哭,起伏不定的雙肩,宣泄不了她的恐懼。
林南僵在原地,抬頭看了一眼唯一一個有光亮的房間,僵硬著伸出打算環抱若星的雙臂,又悄悄放回身側。“對不起小姐,我無法帶你走。回房休息,明天一早醒來,就什麼都好了。”小姐對不起,對於這個,我無能為力……“對不起……”
若星一把推開林南,結實的身軀竟連連後退幾步。林南靜靜感受著心髒的跳動,這是不是,心痛的感覺?
“滾!你給我滾!你還真是褚瘋子養的一條好狗,忠心不二!他瘋你也跟著一起刺激我!把我逼瘋了你他媽就開心了就滿意了是不是!好……我不難為你,我自己有腳自己走!”若星滿懷恨意地瞪林南一眼,隨後頭也不回地往大門的方向跑去。
眼前這扇華麗的大門,肮髒得令人作嘔!
若星軟綿綿地倒下,身後的林南順勢接住,打橫抱起昏睡過去的若星,往主屋的方向走去……這是林南第二次抱著昏睡過去的若星。第一次是在夜市,她醉得不輕,臉蛋粉粉的,仔細一看,還能發現她上揚的嘴角。第二次是現在,她臉色煞白,淚痕布滿雙頰……
聞聲趕來的褚沐綦接過若星,小心翼翼地接過去,像嗬護一件極珍貴的珍寶。褚沐綦不禁歎息,你還想去哪兒?隻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一生的歸宿。
“怎麼下手這麼重。”褚沐綦低斥一聲。
林南微垂著頭,看著若星不安的睡顏,沉默不語。
夜裏起了風。
白紗簾被夜風撩起,帶不走睡夢中的她的不安。
甚至是在夢裏,褚沐綦低沉醇厚的聲音依然闖入她的夢境。“阿若都不想回褚宅嗎?”
“胡鬧!談若星跟我回去!”
原來,褚家大宅一直是他謀劃之中的優越囚籠。她現在才知道……
“爸媽,你們放心,褚家的香火不會斷……她叫談若星,我們褚家會有後的……”
原來,褚家的“後”指的不是她談若星;
原來,他那時所說的話是如此的別有深意;
原來,林南是一直都清楚他的所圖;
原來,一直以來,隻有她談若星白癡似的一口一個養父叫得順溜。
她現在才知道……她覺得自己就是被圈養起來的豬,好吃好喝地供著,被寵著被縱著,等他磨刀霍霍走來,才知道自己逃不開被宰割吃入腹中的命運。
“我又不是醉了,誰是我這輩子最想嗬護的女人,我還認不出來麼……”
“啊”若星滿臉煞白地從床上彈起。
是夢,昨晚的一切一定是夢,一定是夢……
然而,地上破碎的台燈,安然躺在羊毛地毯上的獎杯……無一不無情地提醒著她,那個噩夢的真實。她真希望那隻是褚沐綦的酒後失態,隻是,昨晚她離得那麼近,他身上無絲毫的酒氣,也就是說,那杯酒他一滴未沾;也就是說,他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說的那些話。七年來,褚沐綦於她,至多是一個可以遮風擋雨,教導指引的長輩,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