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池終於打算回官亭了,帶上了許芸芸,而龔墨自然就被留在了綠宜山莊。臨行前公孫允傻嗬嗬的笑著送了許芸芸一路,他想著等著一切結束了,便能娶回許芸芸了。
這卻終歸成了他的一場美夢。
說是要回官亭了,沈幻惜卻還為夏侯舜之死的凶手而感覺十分困擾,她總想著夜池應該還要回邊疆一趟的,可是夜池卻將這件事情忘幹淨了。等到沈幻惜提起來的時候,他愣了愣,說:“時間來不及了,還是先回官亭要緊,至於凶手,隨便找一個囚犯吧。”
沈幻惜鄙夷的看著他:“上次六王爺似乎就不太隨便的找了一個,結果人家就打到家門口來了。”
夜池聽罷皺了皺眉頭:“那就找個快死的,走到半路就死了,死無對證麼。”
沈幻惜:“……”
不過想想夜池經過三年前的玄門之變,恐怕不會這麼魯莽。他會這樣做,恐怕有他自己的原因,所以也就聽之任之了。
一個國家要想繁榮,首先不能有戰爭。官亭本來還算比較富庶,這戰一打起來,馬上就進入了各種東西都短缺的時候了。
不過,好就好在,即使是在條件這樣匱乏的時候,人也能想出自娛自樂的法子來。比如中秋雖然過了,但百姓們還在難得的閑暇中大張旗鼓的在離官亭三十裏外的河源鎮補辦了個花燈會。
這花燈會開得巧,她剛還在感歎今年讓夜池陪著她逛花燈會的美夢要落空,這會兒就補上了。所以她覺得現在老天已經漸漸站在她這邊兒了,估摸著接下來的日子她與夜池的感情定會順風順水,毫無坎坷。
雖說交出凶手的日子在即,沈幻惜依舊是將公務異常繁忙的夜池拖出了門。六王爺隻是憂傷的看了一眼二人的背影,隨即開始努力的批著各種公文。
要說這花燈會,沈幻惜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逛。以前倒也聽百裏千嵐講過幾次,撓得她心癢癢的,於是在某一年的八月十五,鼓足勇氣打算隨師兄到外麵逛一逛。結果自然十分慘烈,二人剛剛出門便被師父給拎回去了,順便還罰抄寫十本醫術,所以一想起花燈會,沈幻惜其實就覺得自己的手很酸疼。
夜池看她那一臉糾結的表情,不禁問:“你幹嘛?”
沈幻惜甩甩手腕:“沒什麼,你看,前麵的花燈挺漂亮。”
夜池見她跑遠,好不容易追上,指著一對鴛鴦燈:“漂亮吧。”
沈幻惜努力的點點頭。
“那就買了吧。”說完從袖間掏出點碎銀子,隨而又看了看沈幻惜:“你不後悔?”
沈幻惜看著他:“後悔什麼?”
夜池壞壞一笑:“也沒什麼,就買了吧。”
這倒果然讓沈幻惜覺得其中有詐,趁著夜池付錢的檔兒,低聲問了問老板:“這燈有什麼蹊蹺麼?”
老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夜池,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笑道:“恭喜姑娘,賀喜姑娘,兩位果然是男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老板說完,夜池已經付完銀子,並將一隻燈籠交到她的手上了。
沈幻惜自然還想問,可惜了被夜池拖得緊,三步兩步就再也見不到老板了。
好在沈幻惜有時候的記憶力是很弱的,看到一支表演的隊伍,就將這事兒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