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留有希望不好嗎?”尹玉麟在此之前每一天都生活在絕望之中,每一天的日出對他來說都是折磨,無休無止的折磨,看不到明天,沒有希望,卻還要承擔起一切。他願意給人希望,並且為此而付出。
“這難道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宋宇臣也是過來人,和尹玉麟有著相似的經曆,“要死就大大方方去死,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樣子,裝可憐給誰看呢。誰又會同情呢?本來就是在你的生命裏已經放手的人,難道還會心疼你現在過得好不好嗎?尹玉麟,直到不久之前你仍然不是想不通這些的人,可是現在,你卻困在自己的事情上,然後優柔寡斷,你的心情隨時能夠影響你做事的理智,這才是你最大的問題。”
之前的他,也不是想不通這些道理的人嗎?
不可否認,宋宇臣說的沒錯。尹玉麟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影響到了他對於事情的判斷,否則,也不會一步步地走到如此境地。
“說說看吧,那位讓她放不下的公子姓什麼叫什麼,何方人士?”宋宇臣問。
“他姓陸,陸遠喬。是彌陽縣的一個......”
“他家裏經營造紙生意?”宋宇臣不等他說完,立刻問道。
“是,你怎麼會知道?”尹玉麟想了想,“你認識他?”
“巧了,我還真認識他。不過,這件事的原委說出來,可能會讓你感到特別荒唐。”宋宇臣笑得無奈,因為這個故事的後半段,他剛好知道,而且,也確如他方才猜測的一樣......“尹玉麟,那位紅珠姑娘應該不是最近才遇害的,據我所知,她已經死了差不多四十年。”
“四......這是,怎麼......”尹玉麟驚得說不出話來,事情的變化之快令他猝不及防。“宇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尹玉麟,你可知道青塢城所用的紙張,皆是出自我宋家的鋪子?”宋宇臣負手而立,“而這些紙張,都是從一個地方送來的,就是彌陽縣陸家的工坊。而與陸家生意的往來,是我父親墊下的關係,你所說的那位公子,大概就是陸家現任當家的陸老爺陸遠喬,現年五十九,不久前還曾見過,他請我父子明年一定要參加他的六十大壽。”
“五十九?怎麼回事?”連尹玉麟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他和紅珠一起來到這裏,紅珠是被大戶人家的夫人害死的,所以才會和他同時來到幽冥渡,但是現在,宋宇臣卻說紅珠死於將近四十年前。
“這中間一定出了什麼問題。”宋宇臣一時也無法解釋這四十年的時間差到底是怎麼回事。“據我所知,陸老爺當年確實與家中一個婢人相愛,隻可惜這段感情遭到太夫人的嚴厲反對。陸老爺年幼喪父,太夫人作為一個寡婦獨自養大了陸老爺,撐起陸家的家業,所以她在陸家可謂是說一不二。她為陸老爺定下了一門婚事,是跟鄰城一位太守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