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我和靜雅見麵的次數多了起來,也慢慢地知道了她家裏的一些事。
靜雅的母親原本是金沙四大世家之一林家的姑娘,詩書女紅,無一不精,溫柔賢淑。在鳳家還隻是一個小世家的時候,林家族長對鳳家族長之子鳳凱南青睞有加,認為其非池中物,於是將唯一的愛女,也就是靜雅的母親許配給鳳凱南,並大力扶持鳳家。
靜雅的母親嫁到鳳家,上侍奉公婆如同親生父母,下對待小姑如同同胞姐妹,對夫君更是溫柔體貼,因此,初幾年,日子倒還過得極為如意。
這鳳凱南果如林家族長所料,勤奮有加,接手鳳家之後,將鳳家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一時間,靜雅的母親隻覺得人生如意莫過如此了。
婚後第三年,靜雅出生,因難產,靜雅的母親的身體至此落下病根,大夫說,此生於子嗣一途,已然無望。
靜雅的母親是賢惠的,想著偌大一個鳳家,將來無人繼承,便主動要求為鳳凱南納妾,誰知,鳳凱南卻不答應,說此生隻有一妻足矣。
靜雅的母親一方麵覺得愧疚,一方麵卻又覺得歡喜,至此,對鳳家上下更是悉心照顧。林氏族長感於鳳凱南對自己女兒的情誼,甚至將自己手中的產業分了一半給鳳凱南。
一切,仿佛都沒有什麼變化,那林家女子就這樣,在有夫有女的環境下幸福地生活著。
然而,這一切,在靜雅兩歲那年,無情地揭開了真相。
那一年,鳳凱南出了一趟遠門,大半年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鳳凱南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了幾輛滿載的馬車。靜雅的母親帶著靜雅站在鳳家那朱漆大門前,親眼見到了從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裏被人扶下來一個抱著繈褓的女子,那女子通身朱翠,打扮一點也不輸於她這個鳳家的當家夫人。
鳳凱南自然地攬過那女子,走到靜雅的母親前麵,笑著說:“這是慕枝,從今以後,就是你的妹妹,鳳家的二夫人。對了,她懷裏,是鳳家的大公子,將來的繼承人,大名鳳承嗣。”就完,攬著慕枝就進了大門,留下呆住的林夫人和懵懂的小靜雅,還有一堆麵麵相覷的下人。
慕枝就這樣在鳳家住下了,明眼的下人都看出來大夫人如今已經失寵,甚至地位不保,因為,自從二夫人來了之後,鳳凱南再沒跨進大夫人的院子。
母憑子貴,慕枝有子傍身,且又慣會做人,將鳳家上下哄得無人不說好,慕枝的吃穿用度甚至比大夫人還要好。
林夫人從小受到的是溫良的教育,且又出身高貴,雖為鳳凱南的事傷心難過,暗自垂淚,但到底是世家女子,不願如小家子婦人一般爭寵,自此除了昏定晨省之外,便關起院門,悉心教導起小靜雅來。
林家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件大事,林氏族長——林夫人的父親,突然去世,林夫人便帶了小靜雅回去奔喪。
林夫人回到娘家,大吃一驚:昔日風光的林家,如今竟然已經頹敗。先是查出林家與當年的反王信王有往來,甚至曾以米糧支持過信王的叛亂,如今證據確鑿,正是頭上懸著一把劍的時候,人人自危,隻等朝廷表態;然後是林家族長毫無征兆的突然去世,對於去世原因,眾說紛紜,有人說是畏罪自盡,有人說是急怒攻心,總之,當林夫人回到林家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團亂糟糟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