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把整個山都給染成一色緋紅色,秋葉隨風飄落,汽車行駛在路上坐在車裏的文濤都能感到山路的鬆軟,遠處望去一片蒸騰的雲海,不時天上傳來幾隻遷徙南飛的秋鳥鳴叫。
山路很是不好走,一路上崎嶇難行隻得一車勉強能過,文濤記得父親曾經告訴自己那時鎮上的人都湊錢想修一條好路要在山上為期立個廟宇,父親高興不已四處張羅,而後卻夢見老仙人托夢於他說自己不喜凡間世人打攪如果修路造寺隻能別處去了,還囑咐他不要隨意讓人上山免得擾了其清淨。父親無奈隻好作罷。
文濤正想的出神,忽聽左前“哢”的一聲異響。隻見前方小路旁一顆枯樹正從坡上砸向自己,驚的文濤急打方向盤右轉躲避。未料車突然間就失了靈,慌亂之下連人帶車便一頭紮進了坡下的林子裏。
文濤在車中隻覺天旋地轉,身上無一處不是劇痛。林中藤蔓甚多,文濤的臉上被刮的滲出血來。良久車子緩緩停了翻滾,文濤艱難的從圍滿樹枝藤蔓的窗戶探出頭來,隻驚得一身冷汗。原來幾顆崖邊的小樹堪堪擋住了下滾的車輛,要是再往外滑出幾米恐怕就得落下崖去,怕是山上那老神仙也救不了自己。文濤忙去解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一推門卻發現車門也被樹枝卡住動彈不得。轉身一看,後車廂裏的供奉也被顛的七零八落亂七八糟。這時,身後傳來幾聲細微“哢哢”異響,怕是車側那幾顆救了自己性命的小樹受不住重壓。嚇得文濤忙坐定不敢亂動唯恐身後那幾株小樹不堪受重斷了。
這下可真的進退不得,待坐定了才發覺身上四處都痛的出奇,想必是滾落下去在這裏撞得不輕。正在他左右為難之際,忽聽得遠處山林傳來歌聲,那聲音清越稚真,詞卻聽不大懂,忽遠忽近令人神往隻知道是個孩童的聲音。文濤也做不得他想隻能大聲張喊:“救命!救命啊!有人嗎?救命!”
他這一喊,在空曠的山上驚得群鳥飛起,聲音傳出老遠。那歌聲就忽的就停了,消失的無影無蹤,良久再未響起。文濤後悔不迭,心想自己一通瞎喊怕是嚇走了那孩子,現在更是誤了自己性命。
“你是何人?”一聲清脆稚嫩的聲音傳來。
文濤忙循音望去,隻見數十步外一顆樹後站著一個如玉璞也似的孩童,約莫八九歲年紀頭上草草的梳著個髻,已是深秋身上卻隻穿了件亂糟糟的粗布小褂,但那股靈透勁兒是裹也裹不住的,讓人看著就不禁心生喜愛。褂子沒袖露出白嫩的胳膊,小手抓這個也不知哪裏撿來的小棍兒,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剛才還在老遠外,怎麼眨眼功夫就這麼近了?文濤心想,卻又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怎麼一個人在深山裏玩耍,也不怕山上的走獸傷著你。”
那小孩一聽文濤說的話,老大不高興,一邊舞者手上小棍一邊赤腳踢著落葉走過來道:“你這人。怎的這般不明道理,明明是我先問你,你卻反倒問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