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父君也會讚同他此刻的想法。
他當下手書了一封信,托絲蘿仙子帶給母親,也算讓二老安了心。
自此開始,沉沙已經進入了備戰階段,專心致誌部署戰略。他漸漸發現,羅布將軍比他想象的要沉著穩重的多,他不禁對當初那句“一介莽夫”感到抱歉。
“羅布將軍,”沉沙想到這裏,便要把心裏話說出來。“這次真是多謝你。”
羅布倒是頗灑脫的笑了笑:“我本擔著將軍之責,這事,我也義不容辭,二殿下倒是客氣了。”
“不,我是以朋友的身份。”
“好,男兒心中有事,不應該如此躊躇墨跡,我們今日便對飲三盅,將想說的話都擱在裏邊。”
“也當臨行壯膽。”沉沙說著便叫侍衛送來二壇子女兒紅,當下飲了個痛快。
比起這一年來的磕磕絆絆,這一晚,他將壓力盡數釋放,輕鬆如初。
男兒沙場的豪情壯誌,都在酒裏了。
準備完全,回擊自然完美。馬回峰一介宦官,縱然豢養官兵,也不過百人之伍。縱使加上萬數讙頭國民,也是有勇無謀之輩。加之二隊人身處不同地位,本就心生嫌隙,自然內訌不斷。何況天兵天將數萬雄師,整齊劃一,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馬回峰首級收入囊中。那群亂民賊兵,自然是不能再作妖,紛紛作投降之狀。
羅布有些猶豫殺不殺俘虜的問題。沉沙一語道破:“留著他們,皇帝老兒也不敢再用了。”
“多謝多謝,洛少俠忠肝義膽,我等老頭子敬佩不能啊。如今我大周有爾等俠士,實乃家國之幸。”沈伯卿眉眼舒展,笑得合不攏嘴。
“對了,未央,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沉沙心中驀地一揪。“未央她...在丹穴山修養身體...”
看著沈伯卿臉上洋溢著喜色,他實在不忍說出沈未央身在虎穴的事實。
沈伯卿點點頭,不斷笑道:“好,好,有你們在,我也放心。”
沉沙心裏一陣難受。有我們在,著實讓您憂心了。
縱是大捷,沉沙心中依然沉重。羅布匆匆道別回天宮複命,沉沙也趕回了丹穴山,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再等三天,你便可以出發了。”墨陽撚須道。
“冷師叔呢?”
“他已經去了昆侖,去采集一些藥材,給沈姑娘煉製恢複身體的藥。”
“師父,她會有事嗎...我這幾天有些不好的預感...”
“莫急。若你此時前去,那穆耶定逼你交出雙鴛鏡,而你沒有,反對她不利,你一定得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我相信穆耶還不知道怎樣使用此法器。”
沉沙點點頭。在事情沒有完全的準備之前,他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不然反賠上她的性命,他定悔恨終生。上次的事就是個教訓。
“這些天你且調整好身體狀態,下海取物頗耗體力。”
“是。”
“雙生朱雀會為你保駕護航,倒也不需太多擔心。”
這些天神經頗為緊張,沉沙整宿整宿睡不好。也對,已經進入和神鷹壇正麵對抗的階段了,而未央她還身在虎穴。
雖按理說沒有性命之憂,但是穆耶那樣喜怒無常的人,誰說的準?
沉沙覺得嘴巴發苦,不得不打起坐來穩住心神。
“待沉入往生海底,你需要找到有亮光的地方,那便是雙鴛寶鏡所在之處。你記住,它之所以隻在禁書與傳說中出現,便是因為它神魔不識。”
“你且將布罩在鏡麵,莫要看它。若不小心與它對視,也不要被它攝了心神。”
沉沙想著白天師父的話,心裏琢磨,怎麼說的好像西王母的須彌幻境一樣?
“它擁有盤古大帝的原始靈力,若是被它攝去心魄,後果不堪設想。不過,這也是我們打敗神鷹壇最強有力的武器。”
“它的原身是淚,是淚就一定帶有或多或少的怨氣。怨氣可是六界內最消極的東西,輕易不要與它有所牽扯。”
聽起來是會喪命的東西。
或者說它會殺人於無形。還是與須彌幻境不一樣吧。一個是武器,一個是設備。
“這是一段往生咒。你念著它,你的敵人便會被吸進鏡中,但是念咒人自己也不可避免地要遭受它的考驗。”
“往生咒一生隻可念一次,這一次也是念咒人的一劫鬼門關,若是過不了,你便也命喪此鏡了。所以,你一定要選擇一個恰當的時機。”
“什麼是恰當的時機,這要看你自己的判斷。過不過得了此劫,也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果真是生死一搏。
“師父,你這都是從哪知道的?”
“禁書啊,我早說過,穆薑還在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了它的奧秘了。”
墨陽依然從容撚須,緩緩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