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雲大夫到底允是不允。雲大夫,我求你,救我爹吧。”說罷,跪於地上,淚下。
雲大夫方才回過神來,過去扶住跪地女子。
“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雪亦上前,拉住少女道:“姑娘,快些起來吧,我家大夫同意了,事不宜遲,你爹的病要緊。”
女子方才起身,道:“爹在歸圓寺。我瞎了,走不快,雲大夫,你先去,就和寺僧說是為殘心長老看病的,是龍辛辛讓你們來的。”
雲大夫拉著龍辛辛出門,與雪一起直奔歸圓寺而去。
“雲,雲大夫,沒想到您輕功這般超群,我們到了。”
雪應,複又聽龍辛辛道:“我爹在半生堂。諸位師兄,我將雲大夫請來,大家莫攔。”三人進人。
半生堂。見一瘦弱老僧臥於草榻之上不住氣喘,身旁幾僧服侍。
雪將眾人請出,囑龍辛辛道:“辛辛姑娘,有雲大夫在,你爹不會有事。”龍辛辛滴淚,握住老僧之手道:“爹,女兒先出去了,您好好配合雲大夫治病。”說罷,龍辛辛亦出。
老僧見雲、雪二人,勉露笑容道:“這病……不治也罷。我佛慈悲,容我這罪惡之身活至今日已是格外施恩了,以如此小疾對我半生之惡,太過輕責。”
雲大夫哪管他如何說,自行診脈,觀症。
“人生在世,由生到死……咳咳……不過一短短路途。老僧偏偏為爬那名利之山,耗去半生,若非兄長點化,領老鈉悠然下山去,恐怕早已死於非命,難得善終。縱是極頂又如何,不過引得眾人仰視罷了,已然垂垂老矣。終難逃死劫,卻徒增煩惱唉!世上又有幾人知呀!”
雲大夫用藥,助其服下。
殘心病痛得解,睡下。
天已人暮。
雲大夫出了半生堂,龍辛辛於門外等得焦急。雪道:“龍姑娘,你爹平安了,明日清早我再送藥來。”龍辛辛感激萬分,道:“診費給您。”
雪將其手推回,道:“龍姑娘不知我家大夫規矩,所看病人無論身份,無論窮富,均以花作藥費。”
“花?”龍辛辛道:“要花何用?”
“喜好而已。”
“那好吧,雪姨可見門處一盆金桂,那是我種的,近幾日正開得豔,送與雲大夫了。雲大夫,謝謝您,辛辛永記大恩。”
雲大夫與雪出歸圓寺,雲大夫懷抱金桂,鼻間甜潤之香,無聲而泣,淚水濕灰紗。
二日午時。
一隊人馬突闖隔世居,十幾名黑衣蒙麵人各列兩旁,將兩旁晾曬之藥材糟蹋了六七。未容其發話,雪手持炒勺斜刺衝擊,攔於正廳之前,將炒勺舞得風火輪相似,大喝道:“何人在此撒野?”
中有一黑衣人,操刀點指雪,毫不客氣道:“你就是雲天涯?”
雪橫了那人一眼,道:“我當然不是,你找我家大夫作什麼?”
“奉雲部主之命,帶雲天涯去煙雲宮,快些叫雲天涯出來!”
雪聞聽心中暗驚,眉頭一皺,複又道:“我家大夫隻知行醫救人,從不涉江湖之事,更與你煙雲十六部無瓜無葛。就算你煙雲十六部能於武林呼風喚雨,不可一世,那又如何?雲大夫眼中未必瞧得上你們,肯屈尊其駕,去你們那破官。”
“好個不識抬舉,弟兄們上!”黑衣人各持刀劍,一擁而上。
雪冷笑,與黑衣人鬥於一處。
黃塵飛卷。
一柄炒勺將眾黑衣人揍得首尾難顧,哭爹喊娘,不到一盞茶的時日,黑衣人手中兵器已都落入雪手中。一黑衣人手捂被敲腫腦門兀自道:“你有種,敢打我煙雲十六部之人,等我奏明雲部主,必夷平這隔世居。”說罷,倉皇而逃。
雪望其背影,撿起一刀,道:“這破刀與我大夫做花鋤都不配。”便扔於地上,當啷作響。
雪轉身欲走,忽覺身後冷風不善,回身之間不覺愣住,見一白色身影奔自己而來,欲看清其麵,不料疏於防範,被其掐住咽喉。
“你……”雪一見其麵,心中萬分失落。
“為何傷我雲部手下?”
雪道:“你恐怕是他們的頭兒吧。你屬下好沒禮貌,出言不遜,我才教訓他們。”
腳步聲響。自屏風後走出一人,手中一長長竹竿,於 地麵寫三個鬥大字:
“放開她。”
白衣男子果然收手,雪手扶喉處,閃於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