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你怎麼了?”玉武道。
“沒,沒什麼。”
說話間便到了門口,兩扇珠紅色大門緊閉,雕梁畫棟極是華麗,門上三個血色大字“朱林閣”。眾女在門口停住,抬瀟瀟的兩名鶴奴將瀟瀟放在地上,又換了兩人。玉武邁步向門走去,離門有三十步遠時停住,從錦囊中揀出一條小號流星錘,錘頭綠色,鐵鏈亦是綠色,揚手一甩,錘飛了出去,正好擊中門環,玉武向後一拽,流星錘拽回。瀟瀟背對門口,玉武如何做的,一點也沒瞧見,“當”的一聲後,從大門旁又開了一扇小門。藍冰率眾女從小門進入,玉武也跟了過來。
瀟瀟感到正往地下走,心下極是害怕,卻硬裝著不屑一顧之狀,也不知道給誰看,權且自己壯膽,隻是盼易水寒早來救她。一麵惴惴不安,眼睛向四外瞟,發現地道之中隔十步一盞燈,燈光甚是詭異,竟是藍色的,淡淡硫磺之味。走了不知多久,瀟瀟才感到眾鶴奴抬著她拾級而上。
“好了,將她放在地上!”玉武命令道。瀟瀟正因走了許多地道,眼睛耀得睜不開,猛地放倒在地,背脊碰得生疼。“哎喲!”一聲也喊不出來,隻得自己忍住。過來兩名鶴奴將瀟瀟架起拖向院中一株梧桐樹旁,然後將瀟瀟綁在樹上。繩子有一指粗細,綁得十分結實,莫說瀟瀟,就是有武功之人一時半會也解不開。藍冰又到近前親自檢查繩子是否係牢,察罷,陰惻惻地笑道:“小丫頭,一會有你受的!”說罷,轉身向屋中走去。
瀟瀟避開眾鶴奴的目光,打量所到之地,見前一座高閣,均由上等楠木建造,比起大門的華貴,此閣顯得樸雅。閣上的圍欄、柱竟都繪有藍色的蝴蝶,或大或小,或飛或止,栩栩如生。閣接兩道回廊,廊裏種的都是蝴蝶花,藍色的蝴蝶花。瀟瀟猜到此處大約就是莊主的寢居了。瀟瀟心道:火鶴到底何等樣人?為何畫得這許多藍蝶,種這許多蝴蝶花?聽易大哥說其行事獨斷狠辣,看這陳設似也不符……糟了,火鶴他見過我形貌,她一來,定將我認出。林竹瀟瀟,你戒也不小心,落於敵手,哪有命在?天,易大哥,你快來救我。瀟瀟心中又恨又怕,兀自強撐。瀟瀟哪知道她才所走乃是地道,而若要從正門人,需闖過火鶴嚴密布置的無數機關暗道。
聽得窣窣聲響,藍冰在前,後麵跟著一人,瀟瀟隻稍加瞥了一眼,立時嚇得呆了:來人身披黑色薄紗鬥篷,分外耀眼的是她竟於胸口也繡一隻振翅欲飛的藍蝶。再細端詳她的麵目,黑紗蒙麵,隻露雙目,頭蒙黑紗一直長到曳地。瀟瀟覺得此人仿佛非陽間之人,倒像從閻王殿而來,前前後後百步陰氣。那人一定便是火鶴了。瀟瀟暗忖。
聽其對藍冰道:“冰兒,你帶的外人在何處?”嗓音極是沙啞。“莊主,在那兒!”藍冰指瀟瀟。火鶴聽罷將兩道極是淩厲的目光投向瀟瀟,“啊!”火鶴一聲驚吃。瀟瀟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火鶴睜大眼睛,向瀟瀟走去,顫聲道:“你,你,你是林子風和青溟生的那個賤種?你不是死了嗎?”瀟瀟隻緊閉雙唇,不出一聲。火鶴於其肩頭一推,啞穴立解。 “我不許你侮辱他們!”瀟瀟高喊道,瞪於火鶴。細辨之,覺其輕紗之下,麵容模糊。
“啊哈哈哈哈哈……”火鶴聽罷仰天長笑,笑了不知多久,猛地停住,道:“我火鶴總算不枉費十八年夜不成寐,不枉於這恨中苦苦掙紮十八年。十八年,十八年!那臭賤婢青溟死得早,便也便宜了她。林子風那般輕易,那般痛痛快快就死了,我不能讓他生不如死,簡直乃一大憾事。不過老天有眼,你居然沒死,居然大著膽子找我報仇?老天待我不薄,不薄!……”說到最後,又是一陣笑聲。 “住口!”瀟瀟怒斥道,也不管什麼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