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沒吭聲，仔細思索了很久才開口：“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你這種樣子叫人害怕。”他顫著手掖了掖李的被角：“讓我好好想想。”那是個人類吧，畢竟那麼符合人類的特征，即使是極力仿真化的人工智能也還達不到這個程度。但是，在這個世上從事科研工作的人那麼多，未曾公諸於世的研究成果這麼多，往往大眾認為不可能的東西已經在不為人知的時候有了初步的結果。誰知道這小孩是個什麼東西，。老佛痛苦地按著太陽穴，苦笑道：“好吧，李，你真的叫我害怕了。”
並非因為篤信科學而不信，恰相反，正因知道科學的詭力才相信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畢竟科學是那麼瘋狂的東西。
“你為什麼覺得它不是人類？”
男人的指甲掐進皮肉，有些疲倦：“你不必問了。我累了。”他卷起被子，不肯再說什麼。老佛盯著埋首逃避的男人，良久才說：“好，那你休息吧。我先把那個小孩帶去我家，不要擔心。”
門合上的時候，李從床上坐起，望著自己的靜脈，仿佛看到了曾經在那個小孩的身體裏被注入的不斷流淌的藍色液體。他痛苦地蜷縮著，像一個小孩一樣啜泣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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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比老佛想的乖巧得多，也很懂得察言觀色。老佛看得出他隻對李有信任感，對其他人總帶著一種無視，但他也知道李對他的排斥，所以選擇順從形勢。老佛不懂得如何應付小孩子，隻讓他快些去睡。小孩站在客廳裏，看了他一眼，安靜地爬上了沙發。老佛皺著眉頭，輕輕地歎了口氣：“我睡這兒，你睡房間裏。”
小孩點了點頭，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ｄr.lee？”老佛看著他蒼白的臉，總覺得小孩與李是那麼的相像，說話也不那麼的敷衍：“明天吧，明天去看他。”
小孩露出滿足又歡快的笑容：“好的，那麼晚安，先生。”
老佛微彎著嘴角：“晚安，小家夥。”他想，即使小孩不是人類，他也總不該對他產生畏懼，不然他既無法保護李，也無法保護這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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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天亮的時候，小孩就穿好衣服坐在沙發邊等待老佛醒來。年輕人帶著些許起床氣，迷迷糊糊地去洗漱，等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後才反應過來，從浴室裏探出身子，含糊不清地問道：“小孩，你洗臉了嗎？”
小孩抬頭看著他，點點頭：“你浴室裏有沒拆過的。”
男人眨眨眼，笑著說：“那你問過我了嗎？”
小孩愣了一下子，問：“你是想讓我用你的嗎？可是這樣有點不衛生。”他低頭想了一下，又說：“你不要小氣，這樣不太好。”老佛有些無奈地抹了把臉，覺得自己有點不長記性，這小孩什麼話都會說的，和那個家夥一模一樣。
去醫院的路上，老佛帶著小孩在路邊吃了早點。老佛總有點想逗他，問他：“你在未來也吃的這個嗎？”
小孩有些迷茫：“不可以嗎？”
男人有些促狹：“以人類三十年後的生活水平，還會有路邊攤嗎？”
小孩理所當然地點頭：“有的啊，唐人街的包子鋪很好吃，ｄr.lee總帶我去吃。三十年後的人活得還沒有現在好呢。那個時候，那麼亂。”老佛有些沒反應過來：“科技發展那麼快……”
“有些東西不是會隨著科技發展而消失的，科技發展不總會提高生活水平。難道三十年後的人就活該天天吃著高能量壓縮劑嗎？那東西那麼難吃。”小孩露出微微嫌棄地表情，咬了一口三明治，有些小小得意：“這是ｄr.lee說過的。”
老佛撇了撇嘴：“最後幾句是你自己說的吧？”小孩輕輕哼了一聲，乖乖地吃著東西，不再搭理他。
男人心想這小屁孩還真是歪理一堆，誰信他真從以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