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警員有一個已經殉職了,還有一個在醫院深度昏迷中,我一想他倆也頭大。我跟杜興一起湊過去看那草圖。這看起來是個爪子,我印象中自己從沒見過這東西。杜興倒是識貨,跟我們說:“這叫鐵八爪,是特種部隊攀爬時用的,但凶手用的這個一定改良過,爪尖又長又鋒利,還帶著鉤子。”
在平時我肯定有興趣對鐵八爪研究一番,現在卻沒那勁頭,我“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就又往後一靠,蜷在椅子上。
他倆也沒繼續說啥。小鶯把資料夾整理好放在我們麵前就轉身走了。也說小鶯真神了,一個多鍾頭後,劉千手電話響了。劉千手本來挺不在意地拿起電話看,但突然間他跟過電似的站了起來,還立刻接通。他顯得有些緊張兮兮的,輕輕問了句:“根子,你在哪兒?”我一聽這話哪還不明白,來電的是王根生,我和杜興也站起來湊到他旁邊。但電話那邊沒人回複,劉千手低頭一琢磨,一下把話筒捂得死死的,跟我們說:“快,去技術中隊,根子在給咱們留線索。”
技術中隊這幾天也都留人加班,很快就根據來電把王根生的位置確定出來。我發現凶手太聰明了,根據地圖標示,這位置是郊區一個廢棄的工地,拿荒無人煙來形容那裏都不過分。說實話,我一直擔心凶手把王根生弄到外地去,畢竟這麼做也不是什麼難事,弄個小貨車,把他弄暈了塞車廂裏,誰能知道?不過既然在郊區,這一切就好辦了,我們這些還留在警局的同事,組織起八個人開了兩輛警車往那兒趕,杜興還帶著一把突擊步槍。
冷不丁出現王根生不說話的手機來電,這讓我懷疑是不是個陷阱,但不管什麼陷阱,我們都不怕了。這次我們都全副武裝,尤其杜興還來一句,他外號叫槍狼,隻要有把突擊步槍在手,別說一個凶手了,就算凶手開個裝甲車,他都敢鬥一鬥。
我們趕到工地時,天已經黑了。離得挺遠我們就把警車停下來,全部步行悄悄摸了過去。我大體看了看這裏的地勢,除了一個移動房以外,整個工地都空著。那移動房全封閉著,連窗戶上都鑲著木板。
劉千手給我們分配了任務,我和杜興跟著他往移動房裏闖,其他五人把房子包圍,槍全上膛,如果凶手逃出來,趕緊開槍,可以不管死活,隻求火力集中壓製。我被凶手弄得心裏有點兒陰影,總怕我們走到這工地裏,又會從地底下冒出來個木樁子。我一邊走一邊留意著杜興,心說隻要他有任何反應,我一定要第一時間學著做。但這次我的擔心有些多餘,我們靠過去後,沒出任何岔子。
移動板房的門都窄,杜興讓我和劉千手都在他身後,他舉著槍當先一腳踹在房門上。他說過他腳力狠,今天一看,我算開眼了。杜興一腳下去,房門不是被踹開,而是被踹飛了,呼的一下倒在裏麵,他還一馬當先地衝了進去,喝了一聲:“別動!”我和劉千手隨後進去時,都被屋子裏的情景弄得一愣。
這屋子裏一共有三個人,其中兩個人被吊了起來,一個是王根生,雙手被一條繩子死死地纏著;另一個出乎意料的是那胖爺們兒,被吊著雙腿,大頭朝下。他倆都沒死,王根生暈了,那胖爺們兒整個腦袋憋得通紅,想暈也暈不過去,看我們來了還哭哭啼啼地直哼哼。而第三個人就是凶手,本來正在折疊床上睡覺,被杜興的踹門聲弄醒了,剛坐起來。
我看到這兒心裏那個痛快,凶手沒防備,被我們逮個正著,他保準跑不掉了。我順帶著又看了王根生一眼,心說得虧這小子報信,但突然間我又有些迷糊,王根生雙手被纏著,他怎麼撥的手機?可別說他是用腳完成這一係列動作的,他那身手我還不知道嗎?
凶手先發話了,他仍戴著麵具,看不清長相。他也不害怕,嘿嘿地笑了一小通,啞著嗓子說:“這次我服你們了,能這麼快就找到我。”
“別廢話!”杜興打斷他,“痛快跟我們回去。”我還把手銬丟了過去,那意思讓他自行把自己銬起來。但他根本不配合我們,還特別鎮定地一伸手,把身旁的長刀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