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異十字架(2)(1 / 3)

我在警局睡過不止一次,更不是睡硬板凳的雛兒,可今晚邪門。在我半睡不醒時,覺得這屋子裏的空氣有股要凝固起來的意思,還一點點往下落,讓我心口有極大的壓抑感,就好像有個無形的東西跳到我身上壓我一樣。我也不知道身子怎麼了,想動不能動,還感覺好像有一個人站在我旁邊,他不說話,隻是偶爾走一走,伴隨著出現一種古裏古怪的嗒嗒聲,這讓我想起雞爪子在水泥地上走路的場景。我拚命握緊拳頭,試圖讓自己清醒,可身子不聽指令,我一直掙紮著,直到突然間猛地睜開眼睛。

我急忙坐起來大口喘著粗氣,四下打量著,並沒有人,整個會議室裏空蕩蕩的。我摸摸腦門發現自己有些低燒,又看看表,早上7點多了,會議室外麵也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我急忙爬起來找到牙缸牙刷去洗手間洗漱。這是重案刑警的一大特點,洗漱用品和衣物都在警局備一套,真遇到大案子,很可能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回家。

我和劉千手都屬於重案中隊二探組。二探組一共四人,劉千手是探長,另外兩人是王根生和大玲子,大玲子就是那個頭回看到屍體就吐了的女警。我們三人在一起辦公,劉千手有他專門的辦公室。我吃完早餐回來後發現王根生和大玲子也都來了。劉千手在8點準時來到我們這裏,喊了一聲:“全體去會議室開會!”我能猜出來開會的內容,一定跟昨晚的命案有關,王根生和大玲子不知道這事,顯得一頭霧水。

一個偌大的會議室隻有我們四個人,顯得有些空曠,但也有好處,就是不擁擠,我們各自找舒服的地方坐了下來。劉千手先跟我們仨說了昨晚的大概情況,尤其說到我也去了現場時,王根生和大玲子都投來一絲同情的目光。接下來他把投影機打開,播了一個畫麵:“這是昨晚的那具女屍,大家看一看。”

我正喝著咖啡,順便抬頭看了一眼,當我看清畫麵時,噗的一下把嘴裏的咖啡全都噴了出來。王根生和大玲子全都古怪地盯著我看,我沒管什麼失態不失態的。其實不怪我有這反應,畫麵上的女屍微微咧嘴詭笑著,尤其她那稍有渾濁的眼神也正死死盯著我們看。我可記得清清楚楚,昨晚去現場那女屍壓根兒就沒笑。

我一邊抹著嘴角的咖啡一邊指著畫麵問:“頭兒,你是不是拿錯片子了?這是昨晚那個死人嗎?”劉千手也盯著畫麵:“我倒希望我拿錯片子了,但一點兒沒錯,這就是昨晚咱們看的那個女屍,很古怪是不?在咱倆離開現場不久,她嘴巴就咧開了,法醫那邊連夜驗屍查找原因,到最後的結論卻是,這隻能算是一種死後的神經反射。”

我雖然不是學醫的,但這方麵知識也懂一些,我打心裏不信這個結論,人死後還能笑?邪門了。我瞧了瞧王根生和大玲子,想知道他倆啥看法。這兩人都眉頭緊鎖,誰也沒說話。劉千手又播了下一個畫麵,這是女屍後脖頸的一個特寫,昨晚女屍倒在血水裏,為了不破壞現場,我和劉千手也沒查看那地方。片子中的後脖頸,竟有一個指甲蓋大的區域結痂了。

劉千手抱著胳膊,顯出一副琢磨的樣子,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反問我們:“這個結痂的地方挺特殊,我覺得有疑點,但又想不明白疑點是什麼。”大玲子忍不住問一句:“頭兒,法醫那邊報告怎麼說?”劉千手拿起一個本夾子,翻開上麵的筆記讀起來:“法醫報告稱,從命案現場來看,並沒任何疑點,女屍腦門的十字架隻能算是她本人的一個怪癖,死前自己割的,至於結痂和詭笑嘛,也都有‘合理’的解釋。”

我們都琢磨這話的意思。他歎了口氣,又說:“今天早上我和一探組的餘探長一起聊過這事,他的看法是,這就是一起自殺案,我們可以結案。”我們三個聽完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大玲子繼續當發言人:“頭兒,那咱們就結案唄。”砰的一聲,劉千手把本夾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能看得出來,他臉上有些怒氣。“不行。”他提高嗓門吼道,“這案子要是結了,我憋屈。”

“頭兒,結案率。”大玲子再次提醒一句。要是一般人聽大玲子這麼說,肯定不懂這話的意思,但我明白。上麵有指示,要求各地破案率要高,像一般案子,破案率要達到百分之九十,命案偵破率要求百分之百。這起命案,如果再拖延下去調查,很可能被上麵怪罪,劉千手也會挨罵,大玲子建議這一嘴倒不是沒道理。

可劉千手聽完整個人火更大了,也虧得會議室裏都是我們二探組的人,他指著窗外罵起來:“那個餘兆軒是個什麼東西,他帶領的一探組破案率是高,但破案水平高嗎?要我說很多都他媽是冤案。他們是挺風光,嘉獎也不少。可咱們二探組我寧可不要嘉獎,不要破案率,隻求沒有冤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