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離月銳利的目光捕捉到,少年左手的指尖稍微動了一下。
見狀,估摸著是時候動手了,於是右手拿著紅茶,邊喝邊走向少年所在的位置,而空出的左手直接按在了少年身旁的青年肩上。
“我朋友現在有些困擾啊,”無視王哥四人投來的警告目光,離月自顧自地說著,然後又喝了口紅茶,“你們,別打擾他寫作業行嗎?”
言畢,左手忽然發力,離月可怕的握力頓時令被按住肩膀的青年眉頭緊鎖,麵部扭曲且臉色一片慘白,若非顧忌痛呼出聲會引起店員與其與顧客的注意,這青年絕對會慘叫起來。
他們四人既然敢進行勒索敲詐這些事,自然有底氣不懼報複,至少離月目測他們沒一個身高低於一米七五的,而且在注重綜合素質的應天學府,學生平均身體素質隻會低於體育學校的學生。
由此可想,他們沒人會是弱不禁風的小角色。
人體肩部有一處關節位置比較脆弱,在一定程度的力量擠壓會使人感到劇痛,而生物知識極好的離月對人體解剖學同樣有所獵涉,清楚那關節在哪裏的他,才一施加自己遠勝常人的可怕握力,這青年不曾當場叫出聲來已是很不錯了。
見同伴的表情不太對,王哥與其餘兩人下意識便齊齊站起身來,同時麵色不善地盯著離月。
無疑,想為同伴出頭產生的下意識舉動引起了其他顧客與店員的注意,仍在忍受劇痛的青年好一番苦心霎時白費……強忍劇痛,青年緊抿雙唇,對王哥搖了搖頭。
意識到麻煩來了,王哥臉色微變,照這局麵發展下去對己方非常不利,隻要麵前這多管閑事的家夥突然說些什麼,自己身為應天學府學生卻勒索他人的行為必然會傳回應天學府!到時自己等人必然會麵臨被開除的危機!
“抱歉,我們下次不會騷擾你朋友了。”形勢比人勢強,王哥當即低聲向離月道歉,但心裏卻想著該如何封住這倆人的口。
關鍵時刻認慫是一門學問,這王哥寧可忍受這份失敗的屈辱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可見其心機與智謀。
該說應天學府培養出來都是人才嗎?哪怕壞人也一樣。
離月暗暗留了個心眼,表麵則敷衍地點了點頭,鬆開手:“你們走吧。”
“走。”王哥一個拂袖離開,小弟模樣的三人緊隨其後。
他沒想到離月如此“上道”,看來事後報複今天就可以著手考慮了,但從他拂袖而去的模樣看來,結束報複前他的氣是不可能消去的。
還不等三人踏出奶茶店門口,離月就順勢坐到了少年旁邊,表現出自己正和他很熟的模樣,可看了看少年身前擺的數學簿,他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誒,正負數的加減法啊,這很簡單啊。”再次看了下題目,離月搖頭失笑片刻,方才重新恢複正經,此時他並未對少年靠近自身一米之內產生絲毫反感,因此下意識卸去了偽裝。
他輕笑著開口的模樣,無疑令少年的防範心理降低了些,原本疑惑不解中隱藏極深忌憚的眼神漸漸淡去。
見離月這麼說,少年的神色間浮現少許意外之色,再次看了離月一眼,仿佛要將他看透一般:“我不太習慣這種計算。”
“你們老師今天教了你什麼呢?”離月有些不解,按理說這題目隻是最基礎的簡單加減法,套上了正負概念後雖然稍微複雜了些,卻也不至於苦思良久也算不出來的地步。
此外,他注意到少年對先前發生的不愉快似乎不怎麼在意,否則按正常套路而言,現在他應該已經對自己道謝了才對。
“什麼都沒教,”少年說著,以纖長卻瘦到近乎骨架般的手,指著數學簿上那先前令他陷入沉思的題目,“老師說今天一整天都是自習課,但是明天要問我們自學到什麼內容。”
停頓片刻,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少年繼續道:“這些題目又加又減,有的減號前麵沒有數字,有的數字前麵有兩個減號或一個減號一個加號,而且個別數字還會連前麵的減號一起被括號括起來……所以我不太懂這些題目該怎麼計算。”
說完,他看向離月,隻見先前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這陌生人居然一臉哭笑不得。
“呃……”回過神來,離月嘴角一抽,忍不住在心裏吐槽起應天學府這奇葩的教育方式,順帶連麵前這少年也一起吐槽了片刻。
“他們班太厲害,開學一整天居然自習,而且明天還要問自習學到了什麼。另外你是小學沒學好正負數嗎……”
不過離月很快便開始為少年講解起來,關於正負數該如何理解,它的加減法又該如何計算。
既然連他被勒索的忙都幫了一把,弄走了那群人,那麼索性教他一下也不礙事,幫人幫到底嘛。這麼想著,離月頓時來了耐心,將少年的每一個疑問以最易理解的話語詳細地解釋了一遍。
“首先,正數就是一、二、三,這樣直到無限大的數字;負數也一樣,隻不過是在數字前麵加上了負號,從而讓本該無限大的數字變成了無限小。而且,作為負號的數學符號和減號一模一樣,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會搞混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