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念決定提神繼續傾聽一下那個聲音，然後目光投向聲源所指的位置，仙界司職指引著斷念的視線，像在天地間拉開一張命運的弓箭。斷念牽動神念拉動弓弦，準備射出。但當他看到那個位置時，神念放鬆了。
那裏已經成了一片焦土。
已經被清理過了，清理過了就算了，斷念收回了視線。
真夠快的。
他想從仙界司職那裏追蹤一下殺死聲源的來源。這雖然很難查到，但斷念好奇，同每次一樣，沒有結果。
斷念很快知道為什麼清理來得這麼快。他看到了那個地方附近的那一大片綁著的凡人，沒有幾千也有幾萬，如果那個修士不搞這麼大動靜，確實難以判斷其來源，但與被傳遞聲音淒慘數量程度，一眼就看出它是屬於那個位置。修士一些行為表明那是個危險的人，所以清理來得很快。看來有比自己直覺更敏銳的修仙者。這不奇怪，正如師父所說，在天地中，你再快都有比你快的，你再慢也有比你慢的。
一般來說，沒有誠意的聲源最終都會被清理，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你可能認為這個聲源沒誠意，但在億萬個世界中有億萬萬個清理員，總有認為它有誠意的。修仙者都有清理意識，清理是它們的本能。
再說清理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天地間到處都有潛在的力量，隻需誘發它們為你做事就行了，幾乎不耗費什麼，也不耽誤唱歌。
接下來，仙界司職可能會清理一下死者的遺物，把現場“整理”幹淨，然後歸檔，這也是規程規定必須做的。斷念對那些遺物不感興趣，天知道為啥那修士要這麼練呢。
師妹終於緩過來了，她現在像一條躲在水底瑟瑟發抖的魚，聽著水麵的漁船駛過。但他不用怎麼擔心她，反正她還要再恐懼一段時間。
恩，看來她還走不動路，還是要背一會兒。其實蠻羨慕師妹是女子身的事實。記得他小時候，師父教他觀星時就說，天上的陰星運行的比陽星快，快兩倍。有的可能更快。說不定師妹隻用花四十年時間就達到了他八十年的修為，到時候他就落下風了。也許過不了多少年，師父也不如她了。
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這種危險的想法讓斷念一陣戰栗，但這也不是什麼罪過，這在仙界是公開的秘密。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莫大的悲哀。斷念無法想象那種生活，在意義之塔上，生存高於一切，在生存麵前，天地間的一切生靈都隻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斷念很快把這些想法從大腦中忽略了，這不是他該想的，這是自尋煩惱。他現在要想的是剛才的歌唱到什麼地方了，想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來，他接著唱:
幽幽沼澤仙鶴唳，聲傳天邊很整齊。淺淺渚灘遊魚浮，有時潛入淵潭嬉。在那園中真快樂，檀樹高高枝葉密，下麵楮樹矮又細。他方山上有佳石，可以用來琢玉器。。。。。。
怎麼，師妹又睡著了麼？
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斷念繼續背著青青走向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