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悟道二(1 / 3)

清晨.青青顯的很神采飛揚,頭仰著腰勾著,臉上一個勁兒掛著催促斷念上路的信號。

別以為青青表麵是雨過天晴了,其實她心裏煩悶的很。

青青覺得呆在穀裏這麼多天就跟上刑一樣難受。

靜虛子麵色平靜的跟斷念交待了幾句,

終於能出穀了.

或許因為關在委宛穀太久,一下子輕鬆了她又失了平衡,咕咚一聲頭向前栽,重重磕在斷念配劍的劍杆上。饒是碰的這麽響,青青居然都沒覺得疼,就是覺得那一下真怪響的,還有,頭有點暈暈的。

靜虛子嘴角一動,象是要笑,但是忍住了。總然是要保持些許師父威嚴的形象,對她的表現視若不見。

“行了,你們去吧。”

這是她這幾天聽的話裏最讓她開心的一句了。

在雲朵上青青把鞋也踢掉了,油然而生出一種四九年的感覺。

解放了啊!

解放萬歲啊!

身體一解放,精神也鬆了下來。

其實秦望山離委婉山也不遠.但怎麽說也能被擡個十分鍾,青青靠著雲朵,閉眼養神,養著養著就迷糊了

唔,在雲朵上躺一會兒還真是挺舒服的

也許身上裹的太多,又一直緊繃著,出了不少汗。

青青的眼睛隻看著斷念。他偏偏微微轉過些頭來,向她遞了一個眼色。

溫柔,包容,寬慰,知已,了解……

那短促的一眼裏,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內容。

她心頭一熱,不安的心緒奇跡似的滋長起來。

她不知道,由頭至尾,斷念隻是看了她一眼而已。

這個想法在腦子裏微微一轉,由於耳邊風聲太大了也不在意。

但好象她忘了一句很有名的警言戒語,千裏長堤,終潰於蟻穴。

青青站起來,腿軟的象麵條一樣,剛直起身,又重重的坐了回去。

怎麽回事兒……酒喝多了嗎?沒記得早上喝過酒呀。

青青覺得脈息忽快忽慢,心浮氣燥。

空氣裏的氣味好象更濃了。像那種劣質的,古怪的脂粉香氣。

青青用手抹頭抹臉,抹脖頸肩膀,領口扯得更開了,卻一點不覺得涼快。

目光茫然的四顧,身體又熱又脹,似乎所有的血液,都衝個一個地方湧過去了。

斷念安靜的站在那裏,臉頰被陽光映得微紅粉嫩,像是抹了一層上等胭脂。眉修睫濃,薄唇如花。

手像是被無形的線牽著,慢慢撫上了斷念的衣角。

斷念……好漂亮。

“師兄,你長的真好看.”青青紅著臉說

“恩.”斷念隨意的應了一下,沒甚在意.

“咦?”又忽覺得有些不對勁.狐疑轉過頭,仔細看向青青.

“青青,你早上吃了什麼東西?”斷念一把抓過青青手腕開始把脈.

“沒吃什麼呀……..哦………好像記得路過師父院子……石桌上放著一盤櫻桃,我口渴就偷吃了一個.”青青說著眼神已開始迷離.

“難怪……師父他老人家一直在算計.”斷念苦笑一聲,垂頭跌坐在雲上

“師兄,你說什麼?”青青說著,又想去扯斷念的衣角.

“小師妹,你現在不要亂動,我得馬上把你綁起來,”

一落地,斷念馬上用繩子把青青的手腳捆了個紮實,不料青青又在地上難受的打起滾來,隻好把她吊在一棵樹上.

“小師妹,你忍忍,等你藥性散了,再把你放下來.”斷念一邊在樹上固定繩子一邊安慰她

“唔……”青青覺得身上到處都不舒服,麻麻的,熱熱的,還又痛又癢……藥性全湧上來,她覺得好熱,無意識的掙紮扭動,想拉扯身上單薄的衣裳,皮膚一接觸到涼涼的空氣,她就舒服的嗯了一聲,縮手縮腳,象一隻愛困的貓。

她勉力睜開眼,卻不大能看清現在是什麼狀況。

不知道哪裏有後悔藥賣……或者有誰知道後悔藥這東西怎麼調配,自己去調一劑來吃……

後悔……她的腸子都悔斷了……

這一次她睡的很沉,很熟。

她好象睡了很久很久。

當然沒有做什麼被繩子捆起來的夢,不過,夢到了別的。

有個人,她站在他麵前說,我很喜歡他。

那個人沒說話。

他是誰呢?是斷念嗎?

不,不是的,她知道不是的。

斷念雖然沒有那麼冷冰冰,但如果她對斷念說一句喜歡,他肯定要返還給我十句百句的,更加讓人受不得聽不得的訓話,句句都比她這句要精彩豐富,引得人寒戰一陣接一陣。

而且,麵對斷念的時候,她也許會有點甜蜜,有點不好意思,有點患得患失有點……但別的其他什麼都沒有,總是這麼淡然平靜。話說出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隻是還是要說出來,就這樣。

不是斷念。

夢裏的人和事當然是不能較真的,隻是總覺得這一幕不是第一次經曆,以前也做過這樣的夢嗎?

或者,在什麼時候,曾經發生過這一幕?

在她努力去思索的時候,她醒了。

眼前一瞬間充滿了刺眼的金紅色,她眯起眼皺著眉,想抬起手橫在臉上,擋住傾泄在臉上的陽光。一時想不起來這是什麼地方,也分不清現在是什麼辰光。

費力的睜了幾下眼,她才發覺自己吊在一棵大樹底下,頭頂的枝葉交錯,陽光從樹葉的的縫隙中漏灑下來。她不知道自己在樹下吊了多久,姿勢可能也沒有變一變,腰酸背軟脖子發僵,難受的說不上來。

她晃晃頭,想起剛才的事情,猛然掙紮起來,急急慌慌的喊了兩聲:“師兄!師兄!”

“我在這裏。”

青青回過頭來,師兄坐在不遠處的另一棵樹下,

斷念就坐在不遠處的樹底下,淡然的瞧著遠處的風景,若無其事。過了一會兒,青青終於不動彈了。

斷念走過去抬頭問青青:“頭還暈不?”

青青有氣無力的說:“不太暈了,放我下來吧”

放下來後,青青精神還是不濟,軟的象爛泥一樣癱在那裏:斷念坐在她旁邊問道:“軟煙羅的滋味不好受吧。”

青青低聲“哦”了一句,沒瞧出有什麼特別值得人欣喜的地方。

斷念想了想:“這裏風景不錯吧。”

“恩。”青青從這裏往山下放眼望去,確實鬱鬱蔥蔥,氣象萬千,山下的景象都盡收眼底

“師兄,我可以逃走嗎?我不敢再回穀裏了?”青青迷惘道

“逃走?”

“恩,今天我吃的如果不是情藥,是毒藥的話,我或許已經沒命了。”

“可你能逃到哪裏去?你不想想,繼然師父能給你下藥,他就不會來個‘當場作奸’?他興許就在附近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你認為你逃的掉?”

“那等會回去怎麼辦?”青青一聽連忙四處打探了一番,“他會殺我麼?”

要知道自古以來,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死,而是每天在死亡的威脅下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