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哭得不夠響亮嗎?”
“哭,也是一門學問。管錢的人沒有一天看不到哭臉……別以為《考核辦法》才是技術活。”孫正撂下這話,走了。
程拾翰不免得意自己請來這位財政大臣參加月度例會的高明之舉。不在於眼淚可以換來銀子,而是巧妙地化解了此前的芥蒂,再有,《德道縱橫》複刊的消息也會插上翅膀飛到王天樂的耳邊的——一個小小的刺激。
小馬來了。那天,程拾翰求助小馬查一下薑橙子拍到的車牌號的車主。
“那個家夥叫劉文舉,”小馬有點興奮,“我一聽,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見過,後來想起他在《德道人》上發過兩張照片的。”
“他是焦立本的小舅子。”
“領導,神通啊!”小馬借機拍著馬尾。
他笑了一下,說是“債轉股”時焦立本雇他當了“托兒”,被李小蘋立此存照了。
小馬又透露了一個重要秘密:他自己可是一個非著名電腦黑客,挖出了發布“豔照”的電腦。
“焦立本幹的。關鍵的關鍵,我看清了一些‘匿名’的本來麵目。”
“小馬哥,你膽大包天了……董事長有過承諾,絕不‘探本索源’的。”
“董事長代表的是官方,我屬於民間行為。我頂看不慣有些人的花花腸子……想知道都是誰嗎?”
“我不想認識那些嘴臉,告訴我有多少人就行了。”
“就7個人,‘匿名’發了68個……有兩位是集團領導,你發揮一下想象力吧。”
“我的想象力不會浪費在這上麵。”
“領導,那個事情我晚上再向你彙報……我還有點事。”
“小馬,辛苦了。”
“願意為領導服務。再說了,我喜歡幹這個……這幾天沒看到柳立立,她病了?”
“她去培訓了,過幾天就回來了。你要看什麼書,說吧。”
“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紅》。”
“是本好書,帕慕克很會講故事,不到最後時刻,很難發現真正的凶手。”
“那我就從後往前看。”
“這也是閱讀的一種。”
小馬走了。程拾翰凝神閉目,把想象力發揮到了極致。他先從“7個人”當中挑出了陳懷丙、王天樂、焦立本、“許大馬棒”,剩下的三位無法對號入座。末了,他從集團領導當中“屏蔽”了於德水、李維勵,還有他自己,剩下兩位領導——王天樂和陳懷丙——到底誰是焦立本的後台?還是焦立本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被人搬來當槍使?
那我就從後往前看——小馬的話提醒了他——如果從後往前推測?
一點點,點點成線。他咬住了一個個線頭,線又成麵,麵麵皆反射著:似光、含煙、帶霧……他似乎看到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