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包括天樂嗎?”
“別猜了,我給你打電話的意思,第一就是我們最近不要見麵,懂嗎?”
“我懂……但我不怕,拾翰。”
“橙子,我知道你不怕……你要替我做件事,所以你不能再被人盯上,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橙子,我們必須采取行動了,而且越快越好。”
“你確定跟蹤你的人……與那些藏畫有關?”
“直覺告訴我,是的。我現在就把那些畫的尺寸給你發過去,你現在就上網。”
“我在網上,你發過來吧。”
“橙子,這件事除了你,我無人可以依靠和相托。”
“拾翰,我願意是你的同謀……”
她答應得非常幹脆,可放下電話又生自己的氣。他屢次三番地讓她傷心難過,可她又不厭其煩地幫他做事。一攤上他,自己就沒了立場和原則。
第二天上午,薑橙子先後來到一家木匠房和一家縫紉部,將要製作的東西安排妥當,為了保險起見還簽了合同,要求三天後取貨。為了不顯眼,她沒有開車,特意穿了件壓箱底的衣服,還故意弄得皺皺巴巴的。事情辦得順利,她小有成就感,向路邊的一輛出租車走去。司機在擺弄照相機,沒有注意到她。
“師傅,走嗎?”
司機頭也不抬,把照相機放到擋風玻璃下的一個固定支架上,說:“走。”她坐到副駕駛的座位,許是心情不錯吧,問:“師傅,你喜歡攝影?”
“什麼攝影,就是照著玩。要不這一天到處跑,沒意思。你去哪兒?”
“綠苗幼兒園……你一邊開車一邊照嗎?”
“瞎鼓搗吧。”
“技術不錯呀。”
“馬馬虎虎吧。你看看,這是我前天晚上照的……”司機把照相機拿下來,擺弄了兩下,遞給薑橙子。
她一看,心跳立刻加速——程拾翰與趙小魚的。
“俊男靚女呀……照得不錯。師傅,你還開夜班呀?”
“那天夜班司機病了,車也不能閑著……最成功的是最後一張……你往後倒……那個女的就抱了男的幾秒鍾,我就抓拍到了。再晚那麼一點,就讓她跑掉了。”
“師傅,你這屬於偷拍吧?”她把相機小心翼翼地放回到支架上。
“屬於瞎拍,弄倆兒錢花。”
“你是狗仔隊?”
“什麼狗仔隊,純屬瞎貓碰到了死耗子……要是個豔照嘛,興許還能值點銀子。”
“嗬嗬,那你為什麼不拍呀?”
“那個男的不給機會呀……你沒看到他的表情……被擁抱的表情,有點尷尬。那個女的就抱了他一下,兩人就分開了,沒戲。”
她不再說話。她的心怦怦直跳,為這個意外收獲而興奮,也為自己對程拾翰的懷疑而內疚。臨下車她拿出手機,假裝要發短信,其實是找到了手機上的“拍照”功能,下車後,當出租車從身邊開過時,照下了車尾的牌照。
她來到綠苗幼兒園的院子外。孩子們在做老鷹抓小雞的遊戲。她躲在一棵樹下,看到程小白和一隊小雞被老鷹嚇得亂跑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過了一會兒,她離開了那裏,給程拾翰打去電話。
“事情辦妥了,很順利。我現在正從綠苗幼兒園往酒坊走……我女兒又長高了。”
“嗬嗬。”
“老實坦白,你前天晚上被人拍了豔照吧?”
“你怎麼知道?”
“這種新聞常常就是一次病毒性營銷,影響廣泛。”
“病毒性……不錯,病毒已經感染給了書店的員工,有的眼神都戴上了防毒麵罩。”
“你就任其蔓延嗎?”
“這種事情越抹越黑。”
“如果我要知道誰拍的豔照,是不是能獲得一次重大獎勵。”
“姑奶奶,不許這樣詐獎的。”
“我不開玩笑。”
“如果你知道,讓我獎勵什麼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於是,她把方才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說吧,要什麼獎勵?”
“把程小白獎勵給我……做女兒。”
“橙子……”
“同意了?”
“橙子,這個問題你覺得取決於我嗎?”
她一時語噎,不知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