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趙小魚走進坐落在一條繁華街道路邊的燈塔書局。
她是第二次來了。
第一次是飛機落地當天,去培訓機構報到、拿到了房間鑰匙後,就急不可耐地翻出事先畫好的路線圖,按圖索店。那一次時間緊、心情急,屬於走馬觀花,這一次要慢慢徜徉,像程拾翰在身邊陪著自己散步一樣。書店一樓左側是最新的《燈塔書局十年成長曆程圖片展》,細細瀏覽,發現兩張程拾翰的照片:一張是在為員工培訓,一張是在作講演。她欣喜萬分,拿出照相機照了起來。
一個30多歲的男子走過來,禮貌地問:“這位小姐認識照片上的程先生吧?”
“對,他叫程拾翰。”
“幸會,在這裏見到了拾翰的朋友……”男子掏出名片。
趙小魚接過名片,高興地說:“歐陽經理,很高興認識您。我叫趙小魚。”
歐陽平請趙小魚到二樓的咖啡廳小坐。她簡單地講了講程拾翰加盟德道集團的來龍去脈,之後就興奮地說:“今天,程拾翰到德道書店的第一槍打響了!”歐陽平則說程拾翰的策劃、創意能力超一流,在上海灘響徹雲霄。趙小魚幸福地聽著,甜蜜蜜的。
“拾翰可以說是我的伯樂。如果不是他的推薦,我不會有今天。我很想他……尤其是白小微出事之後。”
“白小微怎麼了?”趙小魚心裏惶恐不安。
“你不知道白小微……走了嗎?”
趙小魚像被電流擊中了,心裏緊鎖了一下,問:“她……走了?”她的聲音疑懼,顫抖。
歐陽平語調低緩:“兩年前,白小微出差去煙台,乘船回大連時突遇強風暴,船沉了……他們結婚時來上海度的蜜月……白小微就像一個天使。”
“他從來沒說過。”
“也許在他的心裏,白小微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吧。”
臨走,趙小魚希望歐陽平日後與程拾翰聯係時,不要提到今晚的事情。歐陽平默默地點了下頭,冒昧地問了一句:“趙小姐喜歡程拾翰吧?”趙小魚點了點頭。
趙小魚同意來上海培訓,就是因為上海有燈塔書局,有程拾翰的過去——他走過的樓梯,他擺放的書架,他向外張望的窗口……這一刻,她歸心似箭。
從燈塔書局回到培訓中心的招待所後,趙小魚打開電腦,與程拾翰在MSN上視頻了一會,對他取得的成功表示了熱烈的祝賀。她晃動著一捧白玫瑰,說是送給他的。他裝著暈菜了,逗得她咯咯直笑。兩人互道晚安時,她打了幾個字給他:我想家了,更想你!
沒等結業考試,趙小魚就從上海飛回來了。
那天,她把旅行包往家裏一放,打車到了德道大廈樓下,一口氣跑到書店三樓,推開程拾翰辦公室的門,一臉的喜氣洋洋。他臉上帶著笑,說她一定是逃學了。她不說話,走近他,冷不丁撲到他懷裏,弄得他手足無措。偏在這時柳立立進來了,趙小魚隻好撇開他,與柳立立抱成一團。程拾翰看著趙小魚快樂的笑容,心裏掠過一絲暖意。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曾想過這個女孩。
2月11日,在禾禾酒坊一間豪華包間,小魏主持了趙小魚的慶生晚宴。柳立立、高希金、李小蘋、張有為、小馬、宋楠等十多個鐵杆朋友悉數到場。王天樂以老領導的身份前來祝福,送了趙小魚一瓶迪奧的“真我風采”香水,羨慕得宋楠等人大聲尖叫。
王天樂很開心的樣子,心裏卻對趙小魚的提前歸來既惱火又無奈。
自從趙小魚去了上海,王天樂就與她保持著緊密的聯係,不是在視頻上問寒問暖,就是在短信裏體貼關懷。在她回來之前的一個星期,他周五坐飛機到了上海,捧著鮮花出現在趙小魚跟前,她驚喜萬分,熱烈地擁抱了他。那一刻,王天樂心花怒放,以為幸福唾手可得,便矜持起來,說是到上海開個會,抽空來看她。他認定此行意義非凡,再打兩天玫瑰攻勢,一顆芳心的歸屬就不在話下了。他微微陶醉在自己的“隔離”創意裏,暗暗念叨著:程拾翰啊程拾翰,最後還是我王天樂抱得美人歸呀。他請她吃飯,喝了紅酒,一切都向著有利於他的方向發展。突然,她說周末沒有時間陪他了,老師要帶大家去兩個企業考察,白天參觀,晚上與企業高層座談。再說他也是公事在身,恐怕在上海就沒有時間再見麵了。王天樂聽到這話腸子都悔青了。他恨自己那麼能裝。如果可以重新再來,他一定說日夜思念著她就不由自主地跑來看她了,即使她真的要去企業參觀考察,也可以找出各種理由陪她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