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牽強附會了。如果玩麻將能把企業做成百年老店,那些街頭巷尾的便民店、食雜店,過兩年都成沃爾瑪了。”
“我這是自圓其說,就是想換個角度看麻將。”
楊學果一看,趕忙和稀泥:“我說你們兩個各做各的文章,然後放在一起讓大家看,各取所需。”
王天樂要去洗手間,讓楊學果替他。他在裏麵照了一下鏡子,怎麼看自己的臉都像一張“白板”——沒有眉毛、眼睛、鼻子和嘴。他氣急敗壞,恨不得砸了那鏡子。可是,他無計可施,隻好出來,到客廳裏跟楊秋得看起了動畫片。
書房裏,金秋穎問程拾翰哪來這麼多自圓其說,隨手打出一張二萬,程拾翰剛想“吃”,叫楊學果“碰”了去,打出三萬,金秋穎又給“碰”了回來。薑橙子詭秘一笑。輪到程拾翰打出三條,薑橙子順路“吃”了,打出四餅,楊學果剛要“吃”,程拾翰卻說“碰”。
四個人同時抬頭,麵麵相覷,然後哈哈大笑。
接著,程拾翰繼續著自圓其說:“麻將的魔力在於它的未知。每人手中都有13張牌,四人共有52張,隻占全部牌的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二就是未知,它們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禍福不定的因素。隨著打牌、摸牌的進行,未知的因素逐漸減少,但即使已經有人和牌了,在那堆未公開的牌中仍然隱藏著無數的秘密……所以,每次有人和牌了,總是有人要翻看這些秘密,來判斷自己的命運如何,或歎息,或悔恨,或釋然。”
薑橙子問:“那什麼決定麻將桌上的最後勝利?”
“有人說是智力,有人說是運氣,我認為是身體。幾圈麻將下來至少要好幾個小時,倘若身體不好,比如心髒不好,到時腦子缺氧了,糊塗了,等於拱手讓出了勝局。”
這時,楊秋得跑過來問有沒有雪糕。金秋穎教育兒子少吃雪糕,多吃水果,然後讓他去把天樂叔叔拽過來。
“天樂叔叔走了,他說他頭疼了,剛走的。”
程拾翰瞧了瞧大家,若有所思地說:“我體會的就是,在牌桌上贏錢的,絕對不是玩得最好的。玩得最好的是及時離開牌桌的那種人……例如天樂。”
楊學果搖搖頭:“你就別打馬虎眼了,天樂這不是抽身而退,而是逃避。你們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程拾翰笑而不語。在他看來,省油的燈,隻能自生自滅了。燈撚太小,那光亮算不得光亮了。做不到光芒萬丈,無異於早早自焚。
薑橙子讓楊學果和程拾翰到客廳喝茶去,她與金秋穎收拾殘局。金秋穎看著王天樂和程拾翰的兩張空椅,暗想:兩個家夥已經不可調和了。不過,王天樂今天倒是收回了拳頭。看來,要打持久戰了。
“想什麼呢?”薑橙子問。
“這兩個東西,在一起就掐,真是浪費了我的一番苦心。”
“可我看你一直是隔岸觀火呀。”
“我要是不保持中立,那情景就慘了,所以我累呀。”
薑橙子沒說什麼。
從客廳裏傳出了程拾翰的笑聲,沒心沒肺的,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似的。
薑橙子忐忑不安:王天樂的離開,不是逃避,而是主動撤退,伺機反擊。想到此,她下意識地將手中的骰子扔了出去,不等它停下,伸出右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