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末,德道管理學院組織了一次封閉培訓,利用周五和周末3天時間,將集團高層經理人全窩端到棋盤山,同吃同住,培訓、交流、娛樂,彼此生疏的成了睦鄰,打呼嚕放屁也都互通有無了,不亦樂乎。
這是王天樂拍桌子的結果。
前些天,他給管理學院開會,眼見一個個下屬萎靡不振,仿佛十天半月沒撈到肉吃的土狗,就拍了桌子嚷,跟董事長軟磨硬泡了半天,才把學習GE的組織、落實任務搶到手,否則就是企業文化部的了。真是那樣的話,就是管理學院的恥辱。今後,加班加點要成為工作的一個常態。之後,他就全麵地、係統地學習GE做了提綱挈領似的發言,讓大家討論。討論的效果還不錯,一高興,他請大家吃飯,飯桌上又侃出了這次培訓。
於德水對培訓很滿意,說是不錯。不錯就是很好。王天樂心花怒放。孫正嘀嘀咕咕的,如果不出來培訓,總部就可以省下兩萬元費用。於是,總裁助理開導起了計財部部長,思路決定出路,沒有思路,就沒有銀子的出路,思路有的時候是走出來的,走到大自然中,忘情於山水,白花花的銀子就像那瀑布,嘩嘩流淌。計財部長哼了一聲,白日做夢。
金秋穎做夢了,早上睜開眼睛還都是噩夢的影子——王天樂和程拾翰在山頂上摔起跤來,石方介入了,亂成一團,而楊學果躲在一邊看熱鬧,薑橙子想上前,被趙小魚攔腰抱住,兩人也撕扯起來……眼看著程拾翰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金秋穎拍了拍腦門,緩過神來。上午爬山,下午討論,晚上就打道回府了。她想爬山時與程拾翰搭伴,趁機囑咐他幾句。她匆匆去吃早飯,最後一個米粒都放到嘴裏了,還不見程拾翰的影子。她去問孫正,他說程拾翰、王天樂和董事長恐怕都到山頂了。
棋盤山上碩大的棋盤旁,於德水眺望著藍天白雲,心情爽朗。他已經擺下棋局,領略一番兩位總裁助理對電氣公司是“留”還是“撤”的交鋒。
王天樂先談:“電氣公司這些年對集團的貢獻最大,如果沒有電氣公司,也就沒有德道大廈。盡管現在經營困難,但還不是彈盡糧絕。我的想法:維持。一來可以穩定住銷售隊伍;二來減少裁員等帶來的負麵影響。”
程拾翰後講:“國家叫停傳銷好多年了,電氣公司還在戀戀不舍過去那套銷售模式,我覺得要出問題。會議營銷看來老套,但比較適合電氣公司。如果集團在他們自己造血的同時,輔之以輸血,電氣公司還是能起死回生的,再創輝煌也是可能的。
電氣公司以離子水生成器為重點,前些年銷售收入的90%是它帶來的,這也說明其產品單一,防範市場的風險能力弱。實踐證明也是這樣,國家一叫停傳銷,銷售額逐年下滑。去年底,銷售額是它頂峰時期三個億的30%,還不到1000萬。董事長不是說集團要繼續做‘減法’嗎,可以考慮將電氣公司砍掉。集團要把好鋼用在刀刃上,加大對藥業和房產兩個產業的投入。”
王天樂搖頭了:“砍掉電氣公司,負麵影響太大。電氣公司的名聲甚至超過了集團,田玉華總經理獲得過許多獎勵,我們不能不考慮這些。”
於德水點了點頭,甚感欣慰:兩人旗幟鮮明,亮出各自的主張——他的目的基本達到。至於誰對誰錯,孰高孰低,不在考察之列。其實,電氣公司的命運,他和李維勵早就做了周密安排,時候未到,劍不出鞘。
於德水沉吟了片刻,又搬出電氣公司這塊試金石,來磨一磨兩個總裁助理:“如果是留,不成問題,不必考慮了。如果不留,人員安排很是棘手啊……你們就說說田玉華總經理吧。”
程拾翰說:“收縮後,田總留在電氣公司就是大材小用了。把田總調到總部,一石二鳥:一是讓田總發揮更大的作用;二是順利地實施收縮,田總不動,都不好動。”
王天樂說:“我也是這個觀點。”
於德水問:“來總部做什麼?”
王天樂說:“董事長現在有我和拾翰兩個助理,還夠不上左膀右臂,如果田總過來,他有實戰經驗,精通營銷,我們三個助理合成一股繩,更能協助董事長做些事情。”
程拾翰說:“我認為,提拔田總做集團副總裁。一來田總眾望所歸,房產的許總、藥業的汪總不會攀比;二來李維勵副總裁現在清華學習,年底才能回來,董事長需要一個副總分擔一些要務,即使李總學成歸來,兩位副總特質各異,分工協作,工作更好開展。”
“我看不妥。田總今天53歲了,做副總裁年齡過大。”
兩人又起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