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細嫩的手被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上的藥帶些刺激性,江阮疼得咧著嘴,但並沒有叫出聲。
等到傷口處理完畢,她立即站起身來詢問:“那個男病人怎麼樣了?”
“他還在做手術呢,小姐,您這兩分鍾問一次也太頻繁了,沒這麼快。”旁邊的護士強壓著不耐煩提示道。
“您這手傷的麵積很廣,還是吊瓶消炎的藥水吧。”醫生好心建議道。
“不用了,吃點藥就行。”她強笑著向人道了謝,站起身不住地向手術室的方向張望著,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蓋萱推著吊瓶過來,額頭右側做了簡單的包紮,傷勢也確實如料想得那般,並不重。
“對不起,小阮姐,都是我開車不小心……”
小姑娘委委屈屈地含著淚,早沒了平常要強的樣子,一臉歉疚。
如果不是她的失誤,也不會害得他們受傷。現在她隻是有點擦傷,傷勢甚至還不及江阮姐的三分之一,就更不論裏麵正在接受手術的孟源哥了……
江阮雖然焦急,但理智還在,她搖了搖頭,語氣篤定:“不是你的錯。”
“姐,你不用為我說話的……”
她清楚地看到當時江阮看見孟源的傷勢有多害怕多絕望,不想她一個人擔著所有的負麵情緒。怨她,罵她,能讓她好受一點就行。
“我是說,我敢肯定,這不是意外。”
江阮無奈地重複道。
如果一定要找一個人來責怪,十有八九,責任人會是她自己。
她心裏清楚。
蓋萱愣住,寒意迅速地傳遍全身,差點沒站住:不是意外,那就是……人為?
2
辦好入院手續的刑芮麗和幾個保安在拐角處遇到,交談了幾句,麵沉如水地向著江阮走去。
“麗麗姐,檢查清楚了嗎?”
她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
“在場的警察都查探清楚了,你那輛車的輪胎被人動過手腳,簡單地說,隻要一遇到急性大幅度轉彎,就極容易失衡,向右後側傾斜,這也是你們撞上山體的直接原因……”
右後側……
她看了一眼仍舊亮著紅燈的手術室,手腳發涼。
這就是為什麼,三個人都受傷,她和司機蓋萱僅僅是皮外傷,他卻躺在手術室裏,接受著危險程度未知的手術的原因吧……
她望著手術室的方向,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旁邊的刑芮麗跟著看了一眼,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勸道:“小阮,既然你和萱萱都沒什麼大礙的話,我們就先出院,回去休養吧。”
搬著那人上他們的車的時候她看得分明,根本就不是保安,而是說出去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人物。
眼下雖然送到了保密性口碑頗好的私立醫院,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管那人是由於什麼原因出現在江阮的車上,她都覺得還是盡早抽身的好。
江阮搖了搖頭:“我不能走,他還在裏麵做手術呢。”
“小阮。”
她急急地道:“你可知道,高層要是知道的話,你絕沒有可能呆在這裏。”
可她不能走啊。
那個人,為了救她,連生死都可以不顧,她怎麼能為了顧忌他人的言論,連守在他身邊都做不到呢?
不可以的。
“我不能走,他是我的……”
準備攤牌的刹那,腦子裏卻突然響起在狹窄的車內,他用虛弱卻字字堅決的語氣道:“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私人醫院,不要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