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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頭上應著不來,最後到底還是來探班了。
和錦秋討論劇本的時候臨時助理扭扭捏捏地站在門外打量她,她瞥了一眼覺得奇怪,出去一問才知道,作為緋聞男友的他,竟然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了劇組找她。
好在劇組剛剛安定下來,每個人都忙得不得了,所以除了少數幾個路上碰到的,倒沒什麼人將他認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出門就迎上一股海風,把她的頭發連著圍巾一起吹得上揚。
李南仲一聽她的口氣就知道她惱了。
也對,公司教過他,炒cp講究得是雲裏霧裏,似是而非,像他這樣冒冒失失地過來探班,有心人完全可以將這當做兩人戀情的實錘公之於眾。
他素來謹慎,按部就班地按照公司的規劃前行,能不招惹的是非就極力躲避,也因此惹惱了她數次,暗暗地和他賭氣不理睬他,作為過來人,這些小女孩的心思他都清楚。
可總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正如此時此刻。
女孩美得窒息的臉被月色一點點的打亮,海風吹來,揚起她的長發,卻並不顯淩亂,反而在美豔的基礎上加上幾分讓人心癢癢的朦朧美。
他想,此刻他移不動腳。
於是,轉而背對著她,看向不遠處的海麵上同樣被月光打亮的長橋。
“我們去那邊看看吧。”指了指那個方向,女孩的眼睛果然亮了起來。
本身就是萬事不留心的存在,惱怒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清楚地知道,這張乖巧的臉下藏了一顆多麼“野”的心——希望登高,喜歡蹦極,喜歡過山車等一係列高空活動,這樣算來,波濤洶湧的海十之八九也是她的菜。
可惜,這次李南仲卻猜錯了。
隻見江阮猶疑著搖頭:“可,我害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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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水的原因,倒也並不是什麼罕見的暈水症,隻是強烈的求生欲作祟罷了。
細追究起來,大概就是五歲那年留下的後遺症。
那時過年走親戚,基本上都是一個大家族聚在一起,今天在你這兒吃,明天換個東家照樣吃,總歸大家都在一起。
大人們飲酒作樂談論家事,平均每戶兩個的小孩子們也安靜不下來。
在大孩子的引導下,爭端四起的小屁孩們最終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去河裏摸蝦。
信誓旦旦地說著河的深度都不到她這個最小的孩子的胸前的人,沒有料到世上還有漲潮這一說法。
所以當河水沒過她的頭頂的時候所有人都呆呆地不知如何反應,旋即開始大聲哭鬧宣泄恐懼,想來當時要不是一個鎮上的大叔路過,她這條小命還真有可能就交代在了那兒。
她至今還對在水裏撲騰地掙紮卻無濟於事反而越陷越深的無力感心有餘悸,所以盡管富含冒險精神,在暗潮洶湧的海水麵前還是軟了腿。
“沒事的,有我在呢,上去走走,感覺應該會不錯的。”不知內情的男人隻以為她終是露出了普通女孩膽怯的一麵,心中竟隱隱還有些悅然,拉著她的手臂,不由分說地向著長橋走去。
隻是初步完成的建築,連用於防護的鐵圍欄都沒來得及搭上。連同著緩緩流動的海水成為一線,成功地讓江阮眼中長橋的寬度越縮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