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梓隆將小妖精處理完回到我們的小院子的時候,並未在我時常歇息的葡萄藤下找到我,當他尋到我的房間的時候,一向淡定的梓隆也是怔了半晌。
我坐在床裏,雙手抱膝靠在牆壁上,愣愣地看著屋中地下,那裏的桌椅被我推到牆角,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三尺多高的銀錠小山。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銀光閃閃的一堆,我就覺得心思平靜了很多,平靜到不想思考。
梓隆小心翼翼繞過銀山,爬到床上,在我身邊坐好,輕輕開口問道:
“惜月,你怎麼了?”
最近,我越來越覺得這條小白龍很了解我,仿佛與我相識已久。他似是知道我這淡定的性子並非守財奴的料,肯定是受了刺激,腦袋又開始不正常了,話說回來,這個神經病男人最近似乎越來越正常了,而我卻越來越神經了。
我笑了,估計是那種很慘然的笑,否則梓隆的臉色也不能發白。
“梓隆,你怎麼不問我哪來這麼多的銀子?”
梓隆順著我的意思溫柔地問道:“惜月是怎麼賺到這麼多的銀子的?”
我呆呆地看著那片銀光,空洞地回答:“我把從海底帶來的那株珊瑚賣了。”
“惜月若是喜歡那珊瑚,我再去海底多摘幾隻回來?”梓隆似是不知該如何勸慰我,有些手足無措地問。
“你能保證入了海後不被龍王抓住嗎?”
“惜月是覺得厭倦這種逃亡的生活了嗎?”梓隆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我啞然,話說雖然一直有人想暗害我們,可是我們確實一直沒有逃亡過,除了,除了去東海之前的那段日子,想想那段時間,我並不知道自己是妖精,可是竟然也過得戰戰兢兢,最大的憂慮是眼前雙重性格的夫君一刀殺了我,所以假裝另一個人假裝得很辛苦。到後來知道自己是蜘蛛精後,反倒過得悠然自在,本性畢露,所以說,身為蜘蛛精,竟然也不是壞事!於是,從來記不得仇恨的我又一次樂觀主義發作,看著那堆銀子就笑了起來。
梓隆的臉色越發慘白了。
我不忍心再繼續驚嚇他,可是要說我突然心情好了,估計他無法接受,即使是前世的老公,也難以接受我這喜怒不定的性子。
“你說,你連逃了明珠的兩次婚禮,如果是我,我都會瘋掉,何況高傲嬌貴的南海公主?可是為什麼直到現在也不見他們的下一步行動啊?”我帶著些幽怨地跟梓隆說。
梓隆怔了一怔,然後無奈道:“惜月這是覺得生活無聊了吧?”
我便順勢點點頭。
梓隆皺了皺眉頭,突然說道:“我見你在猴村給那些村民縫製的衣服頗為精致,我們可以考慮開一家成衣店。”
我興趣缺缺,我都那樣有錢了,幹嗎還要辛辛苦苦為別人裁製衣服,有那功夫不如多為自己做些舒服點的內衣,這古代的小肚兜穿時間長了,不知道會不會造成下垂,好在這具妖精身體貌似沒生育過,倒是可以延長些身材走形的時間。
心中如是想,嘴中就缺了把門的,一句沒心沒肺的話脫口而出:“我倒是想做些文胸和三角內褲試試,就不知道她們敢不敢買。”
梓隆一臉的錯愕。
我擺擺手:“知道你聽不懂,趕明兒我做出一套給你看看,你就明白了。”
“不,不用了!”梓隆轉過身,但仍然被我發現他臉上那一絲可疑的紅暈。
“咦?莫非你見過文胸和小內褲?”我發現新大陸一般大喊大叫,想那時,我也是有些缺心眼的,這麼明顯的現象竟然隻當玩笑來看,估計內心深處覺得穿越這種事情,一個已經是超級小概率事件,比中五百萬彩票還難上一萬倍,怎麼也不可能有另一個人跟我同時穿來,於是就這樣地跟自己最愛的人錯過幾千年,雖然,幾千年後我曾經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奈何此時的我仍然是單純得十分白癡。
隻見梓隆更加的窘迫,以致於身子都在顫抖,從牙縫擠出一句:
“沒,沒見過!”
便一拐一瘸地向門外逃走。
我在後邊看得奇怪,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怎麼這時卻瘸了?便問了出來:
“梓隆,你的腿怎麼了?”
沒有回答,隨著“哐”的一聲,這廝便直直撞在門框上。
梓隆離開半個時辰後,我的臉便也漸漸紅了起來,隻因我突然想起來前世談戀愛的時候,我那個容易害羞的小男人也是這般,每逢想著對我做些壞事的時候,走路也會一跛一瘸的。當然了,結婚之後我才明白,這與走路的那兩條腿是完全沒有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