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看來你還是有一些望氣功夫,可惜實在太淺薄了,否則也不會找上我!”
“你也是妖!”她咬牙切齒,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我點點頭,卻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連我是女子也沒看出。”
她的臉瞬間雪白。
想來她做這種事已不是第一次,尋常男子,哪怕有些道行的男子,經她剛才那一出,也是神魂顛倒了,還不乖乖被她吸食而死?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我竟然是個女子。
“你,你早知我是妖?”她緊緊倚靠著木門,似乎有奪路逃跑的意圖,本來她這類妖見到我,便有些天生的畏懼,先前被一路害人的順風順水迷了理智,此刻,卻畏從心起,卻是沒想到要與我鬥上一鬥。
我微笑:“從第一次見你開始!”想來我有千年的道行,雖然失了法力,這眼光卻也不差,比起小甲小乙的父母都要來得強一些。
“放過我!”她用牙齒咬住嘴唇,略帶倔強地求饒。
我低頭擺弄著腰間的龍形玉佩,淡淡地問:
“你之前看上的那些男人怎麼樣了?”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急忙擺手說道:“我,我是第一次出來害人!”
“我卻不是第一次入世!”我的語氣越發淡然。
她懵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淚水流了出來,卻猶如被壓上最後一根稻草的毛驢,理智轟然崩潰,衝我大聲吼叫:
“沒錯,姑奶奶是吸幹了那些男人的元陽!他們如果老老實實呆在家中守著老婆孩子,也不會被我看中,他們如果不是色令智昏也不會被送到我的房中!你也是妖,你為什麼要替那些肮髒的男人出頭?你也是妖,難道你修煉就隻靠些稀薄的天地靈氣?你也是妖,你難道不了解身為妖修煉起來有多麼難?”
她一連說了三個“你也是妖”,說一次我打一個寒戰,三次說完,我已渾身冰冷,如墜冰窖。原來,我從來不曾有身為妖精的覺悟,我也從不知道作為妖,修煉起來有多艱難,我隻是二十一世紀一個隻信仰科學的普通人類女子,不管這副身軀到底是滿手血腥的蜘蛛精還是冰清玉潔的幻彩蛛,說到底,我的靈魂終歸還是人類的。
第一次覺得無力,我用力捏了捏那龍形玉佩,惡狠狠地念道:
“你若再不出來,我便將她給你送到水晶宮去!”
那玉佩漸漸模糊,上邊的龍形慢慢顯形,直到變作一股煙,離了玉佩,站立在我眼前,除了梓隆還有誰?
他一臉的苦澀:“娘子大人,你就這麼喜歡夫君與一**麵對麵?”
我看了一眼那猶自顫抖的伶清兒,漫不經心道:“一隻不穿衣服的蒼蠅你也感興趣?”
梓隆低頭道:“我已對穿衣服的蜘蛛感興趣了,何況不穿衣服的蒼蠅?”
我怒,這廝這是故意揭我傷疤嗎?
我咬牙站立,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不知從哪裏來的火紅的雲彩瘋狂地湧上衣襟。
梓隆嚇了一跳:“娘子息怒,為夫錯了,這就把這隻蒼蠅處理掉!”
說著抖開從我身後床上扯下來的床單,胡亂將那蒼蠅精伶清兒裹住,跳出窗子就不見了。
我低頭看那衣襟上已然變作烏紫的雲朵,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與梓隆早知那唱曲的伶清兒是隻小妖,我天真地以為身為妖精也是可以混跡在人群中,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哪怕是唱曲賣藝也是可以的,所以,心中總是很認可這隻小妖,她可以說是我另一種的希望,便常常來捧場。梓隆卻很悲觀,非常擔憂法力盡失的我,怕一個不小心被那隻蒼蠅給吃了,雖然我從未聽說有蒼蠅吃蜘蛛的,可是妖怪的世界,哪有那麼多的真理?所以,他將我失憶那段時間做的婚衣變幻了色彩著我每日穿在身上,加上貼身穿的中衣,我便有兩件幻彩霓裳護體,他又分了一縷神念附在玉佩之上,化為一尾小龍,危急時刻可以直接借這縷神念到我身邊來,他這才放心任我獨自四處亂逛。
我抖了抖衣服,將那烏雲驅趕跑,這衣服還真是神奇,隻要我心淡如水,它便如普通衣服一般,但若我真正生了怒氣,它便變幻出圖案出來,真是讓我無語。而且,這衣服竟然可以抵擋得住百年小妖尖利的牙齒,看來,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也是真的。當初,我還做好胳膊上穿出兩隻洞的準備,也算是為我識人不明的代價吧!隻可惜,我依然完好無損著,這卻讓我的心更加難受,另類的希望破滅了,我卻不能再逃避身為妖精的現實了。
我很失落,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在情緒波動極其厲害的時候,總能做出些驚人之舉,這次,我去了趟東南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