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看著紅杏樓裏的頭牌,身著一身水綠色裙裝,懷抱著嫩黃的琵琶,婉婉轉轉地唱著蘇曲,我的眼睛一陣一陣地發亮。
最終,我的複仇計劃正式告破,因為當我看到那個叫做伶清兒的青樓女子後,深以為,生活如此美好,何必與小人斤斤計較?
我們選擇在繁城居住了下來,因為我知道這裏離東海很近,我是這樣跟梓隆說的:
“下次他們再來惹我,我就可以第一時間殺到他們老家報仇,免得漫長的路途消磨了我的仇恨。”
其實,我是喜歡這個溫婉柔美的地方,一如這個地方的女子,空氣仿佛也水潤溫柔,永遠不會有大風大雨,一切都細細軟軟的,那婉轉的蘇調也深得我心。
記得第一次聽伶清兒唱蘇曲,我就被迷住了,一曲唱罷,竟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急切道:
“妹妹,我……”
我本意隻想讓她教我唱曲,卻忘了自己是男裝打扮。
“公子,請自重!”不等我話說完,她就掙脫我的手,施了一禮後匆忙離開。
當時梓隆就坐在我身旁,眼角眉梢全都是笑意,良好的教養讓他沒有笑出聲來,可我仍然氣憤得很,禍水東流地衝他發火:
“笑什麼笑?”
梓隆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慢條斯理道:“你雖有千年壽齡,不過這外表看來,是做不得她姐姐的!”
我恍然大悟,其實我隻是一直以為自己仍是前世那個二十八歲的婦人,卻忘記了這隻蜘蛛精細嫩的麵貌猶如十六七歲,扮上男裝後,更加顯得麵嫩,卻那樣“輕佻”地喊人家“妹妹”,也難怪她落荒而逃。
不過,在那之後,我便常來紅杏樓聽伶清兒唱曲,梓隆得空時會陪我一起聽,跟梓隆一起來的話,就包了單間來聽,我一個人來的時候,便坐在大堂聽,畢竟銀子都是梓隆賺來的,我這個名義上的夫人總不好大手大腳地揮霍。
別的地方倒也有曲聽,可惜,我來到這世後聽的第一支曲就是伶清兒唱的,所以總是覺得她那曲才是最正宗好聽的!
這天,一直以來都無所事事等著吃閑飯的我突然想起包裹裏那支珊瑚蛻,失憶後的我迷迷糊糊的不知其價值,現在突然想起來,這深海中的絕品珊瑚應該值不少錢,便取了去城中最大的當鋪。
當我把珊瑚取出遞給高高柵欄後的典當先生時,那先生險些從高高的椅子上跌落下去,急忙雙手捧起那珊瑚,放在亮堂處細細觀看,卻仍然遲疑不定,說是要拿去給掌櫃確認。
我輕輕一笑,伸手討回那珊瑚,在那先生恨不得來奪的不舍眼神中淡定道:
“你們掌櫃若真的感興趣,請他三日後到吉祥閣去。”
看那先生的神色,我感覺出了這東西應該價值不菲,所以臨時改了主意,不當了!當然,我留著它也沒什麼用,想要的話讓梓隆回水晶宮多采幾隻回來就是了,我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吉祥閣是繁城最大的一家珠寶店之一,掌櫃的是一個異常精明的中年人,姓莫名北,讓我想到自己前世的家鄉,總是有種親切感,於是便將這便宜讓給他來占了。
我將“拍賣”的大體形容講給他聽,這個精明的商人眼中神光綻放,已然想通其中關節以及隨之而來的巨大利潤。我與他的交易順利達成,我將每月提供給他一株猶如這支絕品珊瑚蛻一般的絕世珍寶,作為拍賣的壓軸商品,而他不僅要免費為我拍賣珍寶,也要將其他拍賣所得多餘利潤分我一成,對於後一個條件,他本不願同意,但見了我的珊瑚蛻之後,他竟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因為拍賣會總要有足夠分量的拍賣品才可以吸引更多有錢人,我的一個珊瑚蛻抵得上吉祥閣中數件鎮店之寶,他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於是,我便賺得了我在這個世界中的第一桶金,具體多大分量我不清楚,因為那壓軸的珊瑚使拍賣進入了白熱化,我竟沒想到它如此值錢,以至於參加競拍的大多人無法繼續參與下去,最後由東南錢莊的一個少莊主拍了下來,代價是繁城一家頗大的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