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知道,這裏,便是世界盡頭了。

與記憶中的某個點重合,他走到她麵前,彼此什麼也沒說,他伸出手來,想要摸她的頭發。

所不同的是,她沒有躲,在他掌心的溫度裏淚光閃動。

他眼裏有星辰,有銀河,她用她眼中一生的淚光相伴,或悲傷、或欣喜,或委屈、或幸福,那都是她愛他的顏色,五光十色,任何一色她都舍不得棄。

“走吧,回家。”他說。牽住了她的手。

她不滿足,牢牢挽住他的手臂,貼著他的肩膀傻傻地笑。

她開了車來。

他從她手裏拿過鑰匙,行李扔進車裏,自己坐進駕駛室,她則坐在他身邊。

這個場景也是一模一樣的。

大概他也想起了這一幕,側目看著她,俯身過來在她臉上一親,低喃,“這一次,我們回家,一起。”

嗯,一起回家!再也不分開了!

車行駛在深夜的北京,她恍恍惚惚的,沉浸在與他重逢的喜悅裏,許久了才反應過來,這是去哪?既不是回她家,也不是回他家。

她疑惑地問,“這是去哪啊?”

“回家啊!”柔軟的語氣透著“你這傻瓜”的意味。

“可是,這不是去你家的路,也不是去我家的路……”

“真是笨!回我們的家!”

“……”哦,她想起來,他們還有一個兩人世界的家,她都給忘了,可是,她忘記的不僅僅是這個……

久別重逢,是有許多話要說的,她憋了一肚子,看著他在開車,忍著不打擾他,畢竟這麼晚了,他一路風塵,疲憊得很,還是讓他專注開車比較安全。

她一路都在憧憬來著,等會兒回了家,先做點夜宵給他吃,然後兩個人席地而坐,可以開著電視,或者選一部電影,她喜歡這樣,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有點兒別的聲音做背景,顯得格外有生活味兒,其實演什麼誰也看不進去吧,一邊兒吃一邊兒說著話。

對了,這兩天她沒事兒瞎琢磨,還琢磨出一件很重要的事來,一定要跟他說的。

想得挺美好,可轉念一想又開始發愁,吃什麼呀,美什麼呀,那房子都一年多沒住人了,不知道得有多髒,存貨也沒有,就這麼急吼吼地去了,光打掃衛生就得一天吧!

“要不,我們還是回我家吧?或者各自回家,明早再見,這會兒去那邊,啥都沒有,又髒,多不合適。”她轉過頭來問他。

他車開得很快,注視著前方,很是專注的樣子,“交給我。”

交給他?他能做什麼啊?一個家務白癡!在這一塊上從來不指望他!“可是你……”

她是個委婉的人,原本打算說可是你坐了這麼久的飛機,太累了,怎麼能再打掃衛生?可是這句話沒說得完全,他那霸道少爺的脾氣兒就出來了,“聽話,別影響我開車。”

她扁扁嘴,算了,反正你自己說交給你的,她撒手不管就是了!

他見她扁嘴的樣子,騰出一隻手來摸摸她的手安撫她,“乖乖,這時候別鬧我,我……”

他說了一個字,剩下的話在喉嚨裏打了幾個轉,還是吞了回去。

她卻以為她真的鬧到他開車了,此刻被他“乖乖”這個稱呼雷的外焦裏嫩,全身雞皮疙瘩,但也沒和他再鬧,反正有什麼燈回去了再說吧。如此想著,倒也快,半夜街上車少,一個小時左右便到地兒了。

等她進了家門,才知道他那句“交給我”是什麼意思,這家裏潔潔靜靜的,地板家具都亮得發光,餐桌上角櫃上都擺了鮮花,茶幾上擺著零食和洗幹淨的水果,有人分明有預謀!

她先進去的,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他提著箱子後進來,壓根兒就沒去看家裏是個什麼樣,放了箱子關了門,轉身就將她壓在了牆上,熱辣辣的吻便這樣落了下來。

可是,他卻親著親著,把她衣衫也解開了,她混混沌沌的,被他親到那顆痣上了才醒悟過來,再不打住就什麼也說不成了,當即趕緊推他,“先別鬧,你餓不餓?我先給你做點兒吃的。”

“嗯……餓……”他忙得很。

她一手推著他肩膀,一手急著把解開的衣服收攏來,說話氣兒喘個不停,“那……那我給你去做夜宵……你幹什麼呀!?”

她這剛剛把衣服給攏起來,底下裙子掉了……

他索性將她扛起來,往臥室奔,“我現在很餓,但是我不想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