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熬到下班時間,總算等來陳青白“平安無事”的短信,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心稍釋然,丁一佳渾身沉重、疲乏起來。
“你沒事兒吧?沒事兒晚上跟我喝酒去!我嘴饞了。你不是說要感謝你那幫朋友嗎?一塊兒都叫來吧!我埋單。”是楊飄飄來的電話。
說到醉酒,丁一佳心癢癢。自打離開大學,來到蔡悠然身邊,他就沒痛痛快快地喝過酒,更別說醉酒了。畢業那天晚上,他被同學灌醉。那種感覺真是好呀,暈暈乎乎、晃晃悠悠、朦朦朧朧、飄飄若仙,想說就說,想哭就哭,想罵就罵,無拘無束,豪爽開懷。
要是再醉它一回該有多好!
該來的總歸要來,躲也躲不過。何不趁到來之前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場呢?丁一佳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呀,我們在哪裏喝?”
“寬窄巷子新開了家酒吧,雪中飛,正在打折促銷,我們去那裏。”
“雪中飛,挺有詩意的。好,就去那裏!”
“約上你那幫朋友,晚上7點鍾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丁一佳聯係到幫他尋鋪麵的3個朋友。上午打電話借錢沒借給他,下午卻請喝酒。他料到朋友接到電話會誤解,開門見山地說:“錢的事我已經搞定了,你們放心好了。晚上喝酒不是鴻門宴,是我們飄飄美鞋店老板娘請客!”
一聽說是女老板請客,個個樂開了花,爭搶著答應他:“一定到,一定到!不醉不休。”
看來還是女人更有魅力。
約好朋友,丁一佳衝進浴室,打開熱水龍頭洗澡。熱氣騰騰的水往身上一澆,什麼煩惱什麼憂愁什麼恐慌都隨濁水流進下水道了。渾身輕爽了,每塊肌肉、神經都興奮起來了。
身體興奮起來,性趣跟著上來了。他已經有兩周沒有與蔡悠然同床共歡了。上午還錢時,蔡悠然說晚上要犒勞他,可他等不及了。身體在提醒他,它要,馬上就要。他抵擋不住,自己做起活塞運動來,兩分鍾不到就泄了。看來人是老了。想當初,剛到廣州那會兒,他隔天拉著蔡悠然上小旅館開房,一來就是三四次,那幹勁兒那精氣神兒,簡直沒得說。蔡悠然都說他是不是吃了偉哥了。時間才過去幾年咋成了這樣?丁一佳很是沮喪。
仔仔這幾天在外公外婆家,無須他接送。丁一佳打電話蔡悠然請假:“我晚上得出去,丁三有事找我喝茶。”
丁三是丁一佳老家的朋友,在成都做建材生意,來過他家兩次,蔡悠然認識。她冷冷地問道:“該不會是和你那個老板娘約會吧?”
“你跟你說了,是丁三找我喝茶,你耳朵聾了?什麼約會不約會的,無聊!”老婆越來越不可理喻,丁一佳懶得理她,掛斷電話,換好衣服出門了。
6點30分,丁一佳找到寬窄巷子雪中飛酒吧。楊飄飄已經先他一步到了。時間尚早,朋友還沒到,他跟楊飄飄東扯西聊,最後又回到工人罷工上了。
“網絡電視報紙一曝光,這事兒就麻煩了。我這個總經理恐怕幹不長了。”
楊飄飄莞爾一笑,說:“你呀,太書生氣了。你跟我一個樣,幹活是個好手,就是缺乏政治頭腦。職場如戰場,硝煙彌漫,隻是你我看不見罷了。”
丁一佳心裏苦笑,我還不知道職場如戰場?
“不是我說你,你們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呀,能不在媒體上曝光?都什麼年代了?政府天天講和諧社會和諧社會,你不知道?佟雪雪喊你這樣幹你就這樣幹?你傻呀你,她讓你殺人你去不去?做事兒之前先看天氣預報,該帶雨傘的時候還得帶雨傘,不然出門就遇暴雨,你想找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楊飄飄傾過身湊近丁一佳耳朵悄悄說道:“我今天給邱總發了一封郵件,匿名的,想不想聽我都寫了些什麼?”
丁一佳聞言,眼睛立馬轉過來,錯愕地望著楊飄飄,說:“已經夠亂了,你別來添亂。”
楊飄飄滿臉得意,“我可是在幫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見丁一佳盯著她久久不語,楊飄飄接著說:“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好不好?本小姐說的都是事實,隻不過把責任往佟雪雪和陳青白身上稍稍挪了點兒,就那麼一丁兒。”
說完,伸出纖纖玉手,蘭花指一翹,拇指和食指配合著比畫了一下,自覺有趣,“撲哧”一聲笑起來:“火上加點兒油,佟雪雪有好戲看咯!”
“你到底說了什麼?”
丁一佳話剛出口,三個朋友齊刷刷地進了酒吧。他隻好打住,起身相迎,把楊飄飄介紹給朋友:“楊飄飄,飄飄美鞋店CEO,我的合作夥伴。”然後給楊飄飄介紹,這是建材商丁三、那是餐飲老板吳僼、那是二手車販牛耕田。
仨朋友與楊飄飄打了招呼,趁楊飄飄招呼侍應生添杯加酒,用怪異的眼光盯著丁一佳笑:“耶,看不出來嘛,換轎了?哈哈哈……”
丁一佳急辯:“啥子轎喲,生意上的朋友,很普通的,別少見多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