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衡的勞資關係(4)(1 / 3)

離總部工業園區兩公裏遠,有一家武警醫院。平常時有個生瘡感冒什麼的,陳青白愛往那裏跑。廠裏員工出了工傷,她也往那裏送。醫院環境好、病人少,醫生不比大醫院差,價格還便宜。園區許多企業都把這兒當作單位的定點醫院。

出租車拉著陳青白直接來到醫院門診部。馬上有醫生過來,了解情況後帶她進了外科病房。一個年輕漂亮的女醫生讓她躺在床上,翻看了額頭上、後腦勺的傷口,在身上東按按西敲敲,痛得陳青白哇哇大叫。女醫生問明情況,一邊在處方單上飛快地寫,一邊對站著的馬以子說:“先去繳費!最好做個全麵檢查,瞧瞧有沒有內傷。”

“南瓜”抓了處方單往外跑,馬以子抓住他,塞給他一遝人民幣。“南瓜”不要,馬以子急了:“你救了我老婆,我感謝還沒來得及,哪能讓你掏錢?”

“南瓜”仍然甩手不接,說:“陳經理給了我錢。”

“我包裏有醫保卡,一起拿去!‘南瓜’,我這是工傷,是可以報銷的,你不需要掏錢。”陳青白發了話,“南瓜”遲疑了下,接了錢和卡,衝了出去。

漂亮女醫生開始打麻藥,清洗創口,縫了5針,用紗布包紮好,再注射一劑破傷風針。接著是體檢,B超、C超、X光……再接著就是漫長的等待。終於,檢查結果出來了,除了幾處擦傷和軟組織拉傷外,沒造成任何內傷,陳青白慶幸不已。

漂亮女醫生開了些祛瘀鎮痛、止血活血的藥丸,叮囑她說:“每天上下午來打兩針消消炎,在家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馬以子不放心,要求醫生輸液、消消炎殺殺菌什麼的。

“也好,輸液來得快些。”女醫生采納了馬以子的建議。輸液是一次漫長的過程,陳青白幾次讓“南瓜”回去,“南瓜”都拒絕了,他說:“等陳經理輸完液我們一起走,我反正回去也沒事,不如陪你們多坐一會兒。”

輸完液,已經很晚了。三人並肩出了門診大廳。臨別時,“南瓜”忸怩半天說道:“陳經理,我對不起你。前天晚上我喝多了,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我不是有意的,我……”

陳青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笑著說:“別說了,你在公司幹了這麼些年,我還不了解你?早點兒回家,幫著嫂子置辦點兒年貨,馬上就要過年了。”

“南瓜”臉色愈加痛苦,不停地敲腦袋,還扇了自己兩耳光。

“你怎麼啦?”陳青白不解。

“陳經理,我不是個東西,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丁總,對不起公司,我……”

陳青白感覺“南瓜”話中有話。馬以子按住他雙手,生氣地說:“有什麼話直說吧,何苦這樣作踐自己。”

“南瓜”抬起頭,一臉愧疚,遲疑半天才說:“……那天我氣昏了頭,一時想不開,就跑到區社保局把公司給告了,我……”

陳青白笑起來:“我以為是什麼大得不得了的事兒呢,你有什麼錯的?你沒有錯,也沒有對不起我對不起丁總對不起公司,你做得對嘛,我不是說了嗎?如果你覺得受了委屈,你可以尋找合法的途徑投訴嘛。我非但不怪你,還要表揚你,你做得對!知道嗎?”

“你真的不怪我?”“南瓜”兩眼睜得大大的。

陳青白對著“南瓜”滿臉嚴肅地說:“劉金錠同誌,我負責任地告訴你,你做得對,我不怪你,丁總不怪你,公司也不怪你。我們就是鼓勵員工通過合法途徑維護自身權益,而不是在公司大吵大鬧。你聽清楚了嗎?安安心心回家,好不好?”

“南瓜”傻傻地望著陳青白,兩眼淚光閃閃。

5.禍不單行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又累又乏,倒床就睡著了。一覺醒來,陳青白精神狀態好了許多,但渾身上下仍痛,碰都不能碰一下。鬧鈴響起,她本能地要起床,但被老公製止了:“你這個樣子咋個上班?在家休養幾天吧。”

馬以子的話讓陳青白害怕。她驚愕地問:“我破相了?是不是很難看?”

“還用我說嗎?慘不忍睹,不信你自己照照鏡子。”

陳青白嚇壞了,穿著內衣褲翻身下床,直奔衛生間照鏡子。傷在左前額,一塊紗布貼了小半邊臉,眼角還留有血跡。臉頰有些紅腫,拿手去摸,痛得鑽心。她理了理亂發,試圖讓自己漂亮點兒,耳鬢、頸行上的抓痕露了出來。

“好吧,就聽你的,我在家休息兩天。”

陳青白回床躺下。馬以子起床,燒了盆水來給她熱敷。肩上、背上、腰上、大腿上好幾處瘀青,毛巾觸及皮膚,痛得她齜牙咧嘴、嗷嗷直叫。馬以子心疼老婆,氣得罵娘:“奶奶的,下手這麼狠!要不是冬天衣服穿得厚,你早沒命了。”

熱敷之後,馬以子把手焐熱,用掌心輕輕地給她做局部按摩。陳青白含著淚、咬緊牙,大氣不敢出。熬過最痛苦的時光,渾身輕鬆多了,也沒剛才痛了。

“我打電話給丁總給你請了兩天假,接下來就是元旦節了。你多休息幾天,傷愈後明年再上班。”

“你給丁一佳說我被打了?”

“我說你受了點兒傷,醫生說要休息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