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還活生生地站在我們麵前的許藍,現在居然就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怎麼可能!包涵了五分不可思議,五分不可置信。但是我並沒有勇氣再去看一眼原本還囂張跋扈的麵孔。
我愣了愣,驟然看向諾言,後知後覺才想明白我剛才所擔心的是什麼——我們似乎有麻煩了,因為我們不久前還與這位大名鼎鼎的許藍發生過口角,現在呢,如果他們的想法再偏離一些,搞不好我們就有殺人的嫌疑了!
我快速瞟了一眼周圍,大家的反應幾乎一樣,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愣是半天沒有發出聲兒來,其中有好事者想上前仔細看看,而過來督查的老師看到這一幕,趕緊命令我們所有人都離開她,語氣也不缺乏深深的恐懼。
五分鍾不到,幾乎是所有的老師,包括正在開會的校長,他們不會認為開會要比這件事重要的。所有人都麵色沉凝地站在一旁,把場地讓給急匆匆趕來的警方,出乎意料的是,我在裏麵並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諾言似乎也察覺了,不過她和我想的並不是一回事。她悄悄地用隻有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憶黎,那個,怎麼回事?”
我也一時語塞,光是沒有以前一直在一起的陌凡和新初,我就有些不習慣。不過好在我也沒有太注意,隻是一門心思地觀察在場所有人的反應,奇怪的是,經過我粗略掃描過後,嚇呆的人占多數,但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人都表現得心不在焉,百分之十多的人甚至開始看書,各做各的一份事去了。我有些納悶。
這時,在二樓和我們同班的許清嵐,也就是許藍的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眼睛瞟向遠方正在接受風雨洗禮的鬆針,依舊是冷冰冰不帶感情地對我說:“她在學校的聲譽不是很好。”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句話,在我聽來也包涵了許多信息了罷。
這時,許藍的身體已經被醫護人員無情地帶走了,似乎剛才在地上的僅僅是件東西。教室裏隻有大人們忙碌的聲響,其他的人都麵麵相覷,而一向雷厲風行的我居然愣了一拍,才走上前去,仔細排查一些特定的因素。
然而窗外的陰雨連綿的冷鋒讓在場的氣氛不由得下降幾分,時不時閃過的雷電倒也合情合理,隻是我的心思似乎不能集中在這起看似簡單的案件上,不免有些心煩氣躁,我皺了皺眉,起身向外走去,我想先去透透風。
【如果不能夠用全神貫注來形容一個人在做任何一件事的狀態,那這也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做事】
我清楚地記著這句可能受益終身的話,現在,我先放鬆一下,有利於更好地集中精氣神。而諾言呢,本身對這些事件不太感冒,而且中午許藍那副趾高氣揚的臉麵又是她最討厭的,所以她更提不起興趣,眼看我走了出去,她馬上就蹦躂著跟了上去。
殊不知,我們從原來的樓梯下去的,而然後從另一側下樓的清嵐在三樓的拐角處看見了我們班主任,他似乎有些匆忙,還一邊用白色的棉毛巾擦著不知道是汗還是什麼。麵對老師,她一改前態,反而大大咧咧地走上前,說:“老師好。”
“哦,哦,你先下樓去吧,在教室裏呆著不要出來就可以了,我去看看。”說完,他隻留給她一個倉促的背影。之後從她描述班主任反常態的情況時,又讓我的思路卡了一拍。
可能是因為煩躁的心思,我回到教室就靜靜地趴在桌上,先讓自己平複下來,幾次深呼吸之後,一轉頭,我就看到許清嵐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似乎在擺弄著什麼,我湊上前去,友好地拍拍她的肩,說道:“嘿,你在做什麼?”
“我?哦,我在擦臉霜,說難聽點就是嬰兒潤膚露,嗬嗬。秋天,我們的皮膚最容易幹裂了。”她接著就將溫潤的塊狀物體均勻塗抹在鼻子上、兩頰還有額頭上。
我皺皺眉,因為我一直不太喜歡這種味道,“等等!”我突然叫起來,一發現周圍的同學都盯著我,我才不好意思地賠笑著,但是忽然存在的思路卻是那樣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