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岸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然後他怔怔地望向我,仿佛是一塊大而且吸滿了水的海綿忽然就被人榨幹了一樣輕鬆。但他殊不知,我在想些什麼,才在離岸看似如負釋重的眼神中留下了點海綿自身的重量。
讓人看不清的雙眸下存在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我佩服地說:“恩,不錯哦。好了,這個問題我們就暫時放一邊。”這句不深不淺的話卻讓新初萬分疑惑,因為他所知道的冥憶黎,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將沒有解決的問題丟一旁的。可我也沒有給新初思考的時間,就首先發話:“接下來呢,你在昨天午夜的時候,就開始盤算著如何對你的哥哥,也就是被害人的未婚夫下手,可十分不巧遇上了目擊者離岸,那時是差不多十二點的時候。你一路跟蹤,想趁機殺了他滅口,而離岸自己也有所察覺,就順勢躲進了他朋友家。應該是十二點半不到一點的時候。這時的你還沒放棄,便在窗邊觀察著。”
“等等,”女人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強裝鎮定地問:“喂,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是凶手的?那個女人的未婚夫也是有嫌疑的,還有,她那健壯的弟弟,他們可都看上了那個女千金的錢財嘞。你為什麼偏偏說是我呢?”
“嗬嗬,這還不簡單,”我天真地眨眨眼,“我是在新初家裏確定下來的,當你看見了不止一人時,你就轉移至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如果我是對的話,那就是臥室的衛生間。”
“不對,”女人很沒禮貌地打斷我濃重的鼻音,自顧自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在衛生間監視你們?”
“恩,這個嘛,也就是你百密中的一疏,”我沉聲道,“當然是我在第一個進房間之後,看到衛生間裏的燈光,還有,沒錯,縫隙中,你的腳影。然後,我若無其事地打開燈,就是想將你引出來。可我不了解這房子的結構,不知道哪裏有窗,哪裏沒有窗。你聽到開燈的聲音後,就急匆匆地從窗戶那邊跳了下去,才沒來得及關窗。”
說到這裏,我停了一下,去倒了一杯茶,順便和警官聊了幾句,之後,他們就走了。
現在房間裏隻剩下四個人,雖然說有一定的危險,但這是我認為叫她說出真相的最好方法。
“你可以說了吧,”我放下杯子,站起來,看著她,說,“再不說,我真的要把證據拿出來了,你可要想清楚了,有了證據,那可是連辯護的可能性都會大大減小咯。”
“好好好,我知道了。”女人終於放下了架子,抿了抿嘴,說,“讓我想想吧。我告訴你們。”
我暗自鬆了口氣,看向那漸漸虔誠的目光,就在那目光彙聚的一瞬間,虔誠的目光猙獰起來,無不透露著血腥殘暴的氣味,女人用電擊棍三下五除二就將我們送入了聽天由命的昏睡。這下,房間裏隻剩一個人了。
“哼,好好休息吧,大偵探們。”
這是我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