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的。”廖岸清很平靜的安慰我,“到了這步廖家都會救我的。”

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是考驗放下了,就跟做夢一樣,我把臉埋在他的懷裏,我的岸清要得救了。

在等待了一天後,廖涵的檢查結果終於是出來了,結果就跟我們意料的一樣,按醫生的話說完全具備骨髓移植條件。

聽到那話的瞬間,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是哭還是該是笑了。

不過等真開始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像想中的手術跟那個一點都不一樣,而且所謂的骨髓移植也不是真的移植骨髓,而是什麼外周血幹細胞移植。

我聽醫生說的糊裏糊塗的,等那些人走了,廖岸清才同我說:“直接抽取骨髓很痛苦的,廖涵已經夠不願意了,再讓他挨這一下他更得恨我。”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忍不住說道:“痛能治病也成……反正就一下,你別因為怕廖涵那疼啊什麼的,就耽誤自己知道嗎,既然要治咱們就一下治好……”

廖岸清安慰的拍拍我的手,“是一樣的。”

我這才放心了,其實我也知道自己太冷血自私了,尤其是在廖涵的事兒上,我簡直是一點點的同情心都沒有,可是我就是控製不住的想去保全廖岸清,對我來說,我用自己的命去換廖岸清都行,那麼如果對象換成廖涵,我自然也不會猶豫。

而且自從知道廖涵有左秋媛壓著後,我一次都沒去看過他,我就覺著吧,瓜田李下的,他那個人我不去惹他都容易有事兒,我何苦還去招惹他。

可其實靜下心來想一想的話,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挺不對的,不管他是主動還是被捆在病床上的,如今他都算是要救廖岸清的救命恩人,而且就算我不想接近他,可為了廖岸清我,我也不能太忽略他的……更何況……他對我也算是蠻不錯的……

這麼一想我也就趁著廖岸清做檢查的時候,抽空去看了趟廖涵,反正倆人都在同一層呢。

隻是跟廖岸清那比,廖涵門口的醫護保鏢可就多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住進來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呢。

隻是一進去就會給人嚇一跳,裏麵的病床上的那位可是直接被捆著的。

我因為有點心理準備倒也沒太意外,就是這個病房的布置挺出乎我的意料的,白白的牆壁,頭頂的節能燈,除此之外就隻有那個硬邦邦的病床了,這個房間空蕩蕩的不像病房倒更像是殯儀館。

別說椅子那些了,就連個床頭擺放東西的櫃子都沒有。

我隻好站在廖涵身邊,隻是站著後顯得我太居高臨下了,我怕這種姿勢會刺激到他,也就彎下腰去,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顯得平和一些。

廖涵現在倒不跟以前似的見誰罵誰了,可看到我的時候明顯還是激動的掙紮了下,我下意識的留意了下他的手腕,還好捆他的繩子不是普通的那種,看著他的手腕倒是沒紅腫,也沒什麼勒痕。

他整個人看上去還好,隻是越發的消瘦了。

他大概是想平複下呼吸,他不斷努力的呼吸吐納,可偏偏每一口都憋的胸口不上不下的。

他隨後就跟屍體一樣的挺在了床上。

這是一種很讓人不舒服的沉默。

我走到他身邊,很想寬慰他幾句,可我想了半天措辭也沒找到合適的。

其實換位想一下,我都覺著他活的可憐,他就是典型的既生瑜何生亮中的倒黴孩子,他的表情也說不上是痛苦還是淒涼,我有點同情他。

我過了許久才尷尬的說了一句:“你保重啊……你最近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你身體本來就不好,還要做手術,聽說還要打一種針的,然後用什麼外周血那些……你沒個好身體……做那個會很吃力的……”

私心裏我是想讓他健健康康的,這樣廖岸清才能得到更多的東西……

這想法是很自私,可是我卻控製不住。

廖涵又不是傻瓜,他一定明白我的話裏的意思,我要真在乎他就不會現在才過來看他……這是眼看手術臨近,我特意檢查手術用品來了……

他依舊是沉默著,過了許久他才像想到什麼似的說道:“……那年去泰國為你祈壽,我在身上紋了好多密文,當時幫我紋紋身的師傅就告誡過我,說那東西不能輕易上身,輕則會損我的陽壽,重則會壓的我永世不得超生……可我不在乎……”

我知道我被他觸動了,我內疚起來。

我開始隻覺著他莫名其妙,他對我的感情我也理解不了,可現在不管是他的言語還是他所做的事兒,還是一次次讓我受到了觸動……

不管那些是不是我要的,可他終歸是為我好過,我隻是從來不肯去正視……雖然我得到過他的很多幫助跟好處……

我於心不忍起來,知道自己不能再對他這麼冷漠了,我該對他好一些的,可是那種好又跟愛人間的不一樣,我很清楚我隻是同情他,那是一種很微妙的關係。

我努力的克製著自己,讓自己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盡量不讓他誤會多想。

而且為了免得他失望,我還跟他坦白了我的想法,當我跟他說的時候,他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冷冷的瞅著我。

自從上次他跟我說過那些話後,他的話就特別的少,甚至都不怎麼願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