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好閨蜜一起去逛飾品店,一個戴著粉色兔耳朵發箍的猥瑣男轉過身,結果在他朋友麵前的那張嘴估計能塞下兩個雞蛋。
回家擁擠的地鐵上,用力擠開我,一屁股坐在我麵前的空位上的又是他。
幫母親去超市買鹽,結帳的時候,看到他白癡一樣,脖子上套著馬桶圈去結帳。
第二天,電梯打開,他又站在裏麵。
這家夥真的像個流氓一樣突然闖進了我的生活。
但是,有時想起他,我就會覺得好笑,甚至會在吃晚飯的時候想起來他的窘樣,不小心笑出聲,母親問我怎麼了,那麼開心,我也隻是抿著嘴搖頭。
我沒把他的事告訴母親,就像她那天看到我的短發,卻什麼都沒說出口一樣。
母親的性格很善良,也可以說很軟弱,這點我不像她,我更像父親,粗心馬虎。
比如,我就從來都沒有注意到,母親的嘴唇越來越白了。直到那一天,那可怕的一天來臨的時候,我才發現,母親的嘴唇白的像蠟一樣……
“走了哦。”
“嗯,明天見。”
我整理好道服,和最後一個走掉的朋友揮了揮手,穿好鞋子,習慣性地掏出手機看看。
56個未接電話,和一條短信。
“誒!”打開通話記錄,從上到下都是紅色的未接通媽媽的電話。
我快速撥動著通話記錄列表,呼吸也跟著變重,這還是頭一回發生這種事,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當我點開那唯一一條信息的瞬間,急促的呼吸突然停了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我仿佛喪失了五感,從更衣室衝出來,摔在走廊,不管不顧地爬起來,穿過那個叫安子晟的身邊,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他。
一路狂奔,闖紅燈,橫穿馬路。
這個世界隻剩下,我向前的腳步和腳下的路。
但是等到我衝到手術室的門前時,卻依舊遲了。手術車蓋著慘白的布從手術室裏出來,兩邊站著沉默不語的主刀和護士,母親把頭埋進了臂彎裏,整個身體都在不斷顫抖。
急促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一同擠進我瘦小的身體,怎麼辦?,恐懼拉著我一步步後退,從這個地方離開,逃離這場噩夢。
從醫院跑出來,繼續一路狂奔,闖紅燈,橫穿馬路,漫無目的地跑著。
結果又跑回了跆拳道社。
我一個人蹲在訓練室的角落,沒發出一點聲音。
“你怎麼了?”突然頭頂上傳來了安子晟的聲音。
他嚐試著問,但是我沒有回應他。
“怎麼了?”
“額,其實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就會舒服了。”
他蹲到我的身邊。
“額…嗯,其實……我並不是什麼流氓啦,上次真的是個誤會。”
他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地在說著話。
“那次,我真的以為你是男孩子的,你為什麼把頭發剪那麼短,女孩子長頭發不是會更好看嗎?”
“你煩不煩呀!”我張開嘴巴,眼淚立刻滾到了嘴裏,混著口水,好苦的味道。
“你煩不煩呀!什麼女孩子長頭發,你不懂給我死遠點!不然我打死你啊!”淩亂的額前發遮住了我的視線,從縫隙中我看到他似乎被嚇了一跳。
這一聲吼完,安靜下來,安子晟愣了一會,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說道:“就憑你?你來呀!來打我呀!”
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搭錯了,起身就是一道鞭腿,直奔安子晟的肚子。
安子晟像是空手接白刃一樣抓住了我的腳,可是他剛抓住,我立刻借著他的力氣跳了起來,像是踢梆子一樣,踢在他的臉上,安子晟鬆開手,一直退到了牆邊才停下來。
“這個不算!我還沒準備好!”他在牆邊重新擺好姿勢。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隻想著把他打趴在地上,迅速連邁了幾步,接近他,接著迅速一腳踢出去,第一腳沒踢到,讓他躲過去,但緊接著是她另一隻腳踢過來,淩空的回旋踢,一腳撂倒。
“不不算!!!”他重新站起來。
莫名的有種很生氣的感覺,旋風般出腿,一記高壓腳照直他的太陽穴,安子晟擋是擋住了,但卻抱頭倒地。
“還是不算!”他再次站起來,殷紅的鼻血落到了地上。
“你是屬沙袋的嗎?!隻會讓我打!”我又一次衝他吼,“有本事就別讓我呀!”
安子晟沒回答我,說完,又一次衝向他。
但這一次,他沒再站著不動,而是右腳在前,左腳在後,幾乎與我同時踢出一腳,再同時轉身,換腳踢過去,同時落在對方的身上,力量上立刻見分曉,他紋絲未動,而我卻打了個踉蹌。
但是這還不算完,他在空中扭動腰部,踢出第三腳,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踢在我後背上,把踢爬在地上。
“嗚嗚嗚啊啊…嗚嗚嗚嗚……”疼痛混著莫名其妙的味道打翻了,我蜷縮在地上,不停歇地哭。
氣喘籲籲的安子晟不知所措地蹲下來,伸出手,不知道他想要拉我,還是想安撫我,手停在空氣中,就已經開始往回縮。我抓住了他後退的手,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被我握住的東西仿佛就是一切,不想放開,像抓住的救命稻草,沒命地朝下拽。以至於他被拉倒在地上,仰麵朝天,我漸漸抱住他的整隻胳膊,用力地抓住,淚水混雜著口水粘在他的胳膊上。